领粮票,就因为没给你送礼。”
“你个黑心肝的,克扣了我家足足五斤的粮票钱!害得我们家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啊!”何贵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可以说是演技炸裂。只可惜,他碰上的是陈锋。就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跟三岁小孩玩泥巴没啥区别。陈锋甚至都懒得开口,就那么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他表演。那眼神,看得何贵心里直发毛。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他不应该气急败坏地反驳吗?他不应该惊慌失措地辩解吗?他这么淡定是几个意思?就在何贵快要演不下去,准备再给自已脸上抹点唾沫增加点悲情效果的时候。一个沙哑但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何贵!你个天杀的玩意儿,你还要不要脸!”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拄着拐杖,一条腿明显有残疾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男人脸上布满了风霜,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此刻正愤怒地瞪着院子中央的何贵。“是严大哥!”“严福喜?他怎么出来了?”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严福喜,也是这个院里的住户。腿是在厂里出事故时落下的残疾,家里穷得叮当响。陈锋看到他,顿觉心里暖暖的。这严福喜,是院里少数几个还存有良心的人。严福喜走到院子中间,用拐杖重重地顿了一下地面,指着何贵的鼻子就骂。“何贵!你敢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你在厂里是干什么活的?”何贵眼神躲闪,支支吾吾:“我……我就是个工人……”“工人?”严福喜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你放屁!你就是个掏大粪的!”“你们那个岗位,厂里发的都是粗粮票!你哪来的白面粮票让人克扣?”“啊?!”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何贵身上。那个年代,岗位等级森严,吃什么粮都是有定数的。掏大粪的属于最低等的杂工。能有粗粮票就不错了,想吃白面?做梦去吧!何贵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掉。“我……我……”他“我”了半天,一个字也编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