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倒塌!
“饭纲阁下。”一道清澈嗓音从身后传来,脑后扎着细碎小辫的梅正轻快走近,发间蓬莱玉枝随步伐摇曳,“大农卿阁下。”丸龙转身时,收敛了眼底的冷色,唇角噙着温雅笑意。~d¢i.y-i,k¨a*n~s\h~u-.+c′o+m?她们两人在王庭见过几次,真正开始交流是在太阳花田前。两人并肩立于漫山遍野的太阳花海中,还未与那位花之暴君深谈,便收到王庭的诏令,前往王城参与储君的典礼。心思流转间,丸龙已自然地侧身,为梅让出半席观景台。在她的有意接近下,与天真烂漫,保留着赤子之心的梅,两人的关系飞速地接近。梅欣喜地走近,却在与大天狗并肩而立的瞬间,目光微动。天仙之气流转于心脉之间——这股源于心灵与肉身的力量虽不及妖力霸道。不如灵力多变,却在感知人心上,有着得天独厚的敏锐。(这是个危险的家伙……)梅眨了眨眼,将这份异样压入心底,她侧首对丸龙展露笑颜时,颊边梨涡依旧甜美如初。(但是没关系,梅会替王上好好看着这只大天狗的!)曾经天真无邪,被欺负就会哭红眼的大农卿,如今也在悄然成长。她依然会在清晨为每一株新芽欣喜,依然会为学不会种植灵术的学生而头疼。但那双澄澈的眼眸里,已能映出更深处的暗流。就像一株茁壮成长的梅树——地面之上,枝头绽放的依旧是清雅芬芳。地面之下,根系却已在黑暗中织就密网,学会分辨哪些是滋养的雨露,哪些是致命的毒浆。…………………… 天守阁,后庭四季花园。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紫藤花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几片淡粉的樱瓣打着旋儿落入摇篮,正巧落在杀生丸微微起伏的小被子上。继承着强大血脉的杀生丸,从一出生便是人形。“母亲大人!”还没两年半大的阿毘,踮着脚,藕节似的胳膊扒着摇篮边缘,一双大眼睛懵懂又好奇。她伸出肉乎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熟睡中的弟弟。随即皱起包子般的可爱小脸,转头朝着凉亭里,正在品茶的几位大人喊道。“阿毘觉得杀生丸弟弟丑丑的,既没有凌月母上的漂亮,也没有王上的帅气。”铁鸡闻言哭笑不得。先是带着歉意朝凌月仙姬颔首致意,继而看向正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小女儿。庭院里的海棠花被风惊动,簌簌落在她的肩头,让这位喜爱烈焰红裙的炎鸟女王,添上了一分柔和的春色。“阿毘,杀生丸殿下才出生几天,过些日子就会变得又漂亮又帅气,如明珠生辉。”见女儿仍半信半疑,她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逗弄道,“况且啊,你初生时也是这般皱巴巴的呢。”“才不是呢!”阿毘一听,立刻瞪圆了眼睛,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地跺脚,绯色和服上的金线凤凰,随着她跺脚的动作振翅欲飞。她指着庭院里盛放的牡丹,“阿毘从小就像这些花儿一样漂亮!才不丑呢!”凉亭檐角的风铃被微风拨弄,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惊起几只栖息在石榴树上的青鸟。它们振翅时带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在凌月仙姬的裙裾边。凌月仙姬以袖掩唇,眼尾含笑,嗓音如清泉漱玉。“阿毘说得极是。王庭的长公主,妾身的义女——”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石榴花,指尖轻弹,那抹艳红便轻盈地落在阿毘乌黑的发间,衬得小公主白嫩的脸蛋愈发娇艳。“无论是襁褓中的小团子,还是如今的模样,从来都是这般明艳照人。”凌月眸中漾着温柔的光,“要和杀生丸好好相处哦。”“阿毘是姐姐,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得到夸赞的小公主立刻挺直腰板,肉乎乎的小手把胸脯拍得咚咚响,“请凌月母上放心!”她美滋滋地转回身,却见熟睡的杀生丸突然翻了个身。一条雪白蓬松的尾巴,从单薄的被褥里滑了出来。“阿毘没有尾巴,只有翅膀耶。”阿毘睁大赤瞳,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柔软的绒毛,又好奇地抓了抓,最后竟一把将尾巴提了起来——被惊醒的杀生丸既没哭也没闹,只是竖起那双遗传自父亲的碎金色竖瞳,不高兴地瞪着姐姐圆溜溜的红色大眼睛。然后竖瞳危险地眯起,直接扬起小小的身子,一口咬住了阿毘抓着他尾巴的小手。“呀——!”担心松手会摔疼弟弟的阿毘,发出委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