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珩之前还劝说我,让我表面投靠圣上,实则暗中助力信王。?暁`税^宅\ ^更,欣.醉.筷,一旦信王登基,我这便是从龙之功,可保三代。可从如今这位信王殿下的所作所为看来,他怕是从来都对我心存忌惮。或者说,武珩根本就没想给我留过活路!”
杭宣谨想得更多一些。
这份密信上,虽也提到了武珩的罪行,但比起自己北狄血脉,泄露军情这等抄家灭族的大罪来说,武珩那边只是一个包庇和贪腐之罪。
这罪过大吗?
大,论起来也是能够要人头吗?
可这罪过能要了武珩的性命吗?
那却是不至于的。
怀信侯府,那是何等根基?
数代簪缨,盘踞朝堂,根深蒂固!初代老怀信侯更是追随开国太祖血战沙场的元勋,功勋卓著。_3?叭/看`书~徃¨ +耕-鑫¢蕞¢全,
说句诛心之言,只要武珩不犯下谋逆造反、通敌叛国这等九族尽诛的滔天大罪,即便是龙椅上的天子,多半也会看在勋贵体面、祖宗情分上,施恩留他一命。
削爵、流放、圈禁……这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却唯独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眼下信王手中掌握的这点子罪证,分量拿捏得何其精妙!不痛不痒,伤筋不动骨。
这哪里是杀人的刀?分明是套牢猛犬的项圈!武珩的把柄落在信王手里,便成了最称手的棋子。
信王用他时,自可驱使如臂,一旦觉得他锋芒过盛或不堪驱使,随时都能将这罪证抛出,将其弃如敝履,甚至还能落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握着把柄的臣子,才是最得力的臣子。^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
杭宣谨心中一片雪亮,几乎可以断定,这所谓的罪证,九成九就是武珩自己主动送到信王手上的!
若非如此,怎会如此凑巧?怎会将罪名精准地卡在这个足以震慑,却不足以致命的微妙尺度上?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投名状,一场武珩向信王表忠、同时将自身置于可控位置的肮脏交易!
武珩倒是聪明!
“你打算如何做?”
比起此时杭宣谨脸色的阴沉,这灰衣人对武珩倒是没什么情绪,哪怕,他的亲生儿子杭灏也有极大可能是折损在了武珩的手上。
他只是冷静地发问,好根据杭宣谨的决定,确定下一步的事态走向。
杭宣谨对其反应毫不意外。
相交多年,他太清楚此人的秉性。
冷心?无情?这些词用在他身上都显得过于温情脉脉了。
想到此人素日在人前塑造的那副光风霁月、道貌岸然的形象,杭宣谨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讥诮与寒意。
伪君子!披着人皮的恶鬼!
“这封密信,绝不能落到信王手上,否则,我可就彻底完了。只是,既然信王有派人去边关探查的动作,就算我截下了这封密信,也拖延不了多少时日。只要疑心不消,我便如刀悬颈上,日夜不得安宁!”
灰衣人瞬间捕捉到他话语中潜藏的杀机。
“你想要对信王下手?”
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不可以吗?”
“他是皇家亲王,是太后最疼惜的幼子,你可知道一旦失手会面临什么吗?!”
那是真正的天塌地陷,九族尽灭,永世不得翻身!
只是,想到面前之人的真实身份,灰衣人眼神中也划过了一丝无奈。
“罢了……你想怎么做?”
“自然,是让信王无暇顾及我的那些事了……”
就在杭宣谨与灰衣人在阴影中谋划着如何将风暴引向信王之时,平昌侯府的主院内,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