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饺子皮滑落在地,面粉溅在她的裤脚上,留下一片白印。,零,点\看\书? ?埂·辛?罪~全^
“你说什么?”杜知知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高长顺转向杜知知,眼神热切又带着几分怯意:“知知妹子,俺是你哥啊!咱爹是高兴庄的高旺喜,你三岁那年被小姨接走的,记得不?”
客厅里一片死寂。杜知知感觉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餐桌才站稳。
她当然记得高旺喜,那个她称之为"父亲"却从未给过她一天温暖的男人。
杜老太太颤抖着站起身,老泪纵横:“是……是碧兰的儿子?”
高长顺见老太太认出了父亲的名字,激动得连连点头:“对对!姥姥,俺爹说您最疼俺娘了。,6*妖*看¨书`罔- ¨首*发′俺娘走后,您还托人捎过钱……”
杜紫英脸色煞白,她快步走到杜知知身边,紧紧握住外甥女冰凉的手:"知知,别怕。"
乔宝珠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怀里的小丫丫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先坐下说吧。”乔宝珠最先镇定下来,示意高长顺坐到发上,她将女儿从婴儿座椅上抱起来,“你说是知知的大哥,有什么证据吗?”
高长顺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俺家唯一一张全家福,是知知妹子一周岁时候照的。~卡+卡¢暁-税¢蛧+ ^追/蕞~鑫_漳\踕/”
照片上,年轻的杜碧兰抱着一个扎着小辫的女童站在中间,旁边是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男人脚边站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孩。
杜知知接过照片,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照片上的女童确实像极了她小时候的样子,而那个女人,她永远不会认错。
“这……这真的是……”杜知知的声音哽住了。
杜紫英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红了眼眶:“是姐姐……”她转向高长顺,声音严厉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找知知?”
高长顺低下头,粗糙的手指不安地搓着膝盖:“俺爹……俺爹病了,肺癌晚期。医生说……说没多少日子了。他躺在炕上天天喊知知妹子的名字,说对不起她,想在闭眼前见一面……”
杜知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高长顺继续道:“俺们这些年过得苦啊。后娘生了四个弟妹,家里穷得叮当响。俺今年二十七了,连个媳妇都说不上……”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杜家宽敞明亮的客厅,又迅速低下头,“俺爹说,知知妹子跟着小姨在城里过上好日子了……让俺来找找看……”
杜紫英冷笑一声:“所以是高旺喜让你来要钱的?”
“不是不是!”高长顺慌忙摆手,“俺爹就是想见见知知妹子,真的!他天天念叨着对不起俺娘,对不起知知妹子……”
杜老太太已经哭成了泪人,她颤巍巍地走到高长顺面前,伸手抚摸他的脸:“孩子……你娘走的时候,你才六岁吧?”
高长顺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姥姥……俺还记得您,您给俺买过糖葫芦,桃酥,买过衣服穿。”
这一老一少抱头痛哭的场景,让在场所有人都红了眼眶。只有杜紫英依然保持着警惕,她把杜知知拉到一旁,低声道:“知知,这事太突然了。高旺喜当年那么狠心,现在突然让儿子来找你,我总觉得不对劲。”
杜知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客厅里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陌生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小姨,”她轻声说,“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那张照片是真的。我确实……有个同父同母的哥哥,是我们杜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