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转向新碑方向。
愿池水面的涟漪未散,郝悦蹲在池边的青石上,睫毛被倒映的星砂灯照得忽明忽暗。;/0[]0£¥*小t&说e??网? ???首1*¢发±e
她望着那些原本鲜活的倒影——小丫头举着剑穗的手垂了下来,剑穗上的流苏蔫蔫搭在腕间;樵夫原本挂在眼角的笑纹慢慢平展,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腰间的柴刀;最边缘的书童攥着的竹简\"啪嗒\"掉在地上,墨迹在青石板上晕开团模糊的黑。
\"他们在想什么?\"郝悦喃喃自语,指尖浸在凉丝丝的池水里,能清晰触到水面下翻涌的情绪——疑惑像游鱼般窜动,期待裹着不安浮上来,最浓的那团是阿九的,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水面都泛起细泡。
\"姐姐!\"小丫头的声音从碑林方向飘来,带着哭腔,\"阿九的玉牌粘在碑上了!
她手都红了!\"
郝悦猛地站起身,裙角扫落一片池边的桂叶。
水面倒影里,樵夫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不,是透过她,盯着碑林方向。
他喉结动了动,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猎户说:\"那碑......会不会真在选我?
我上个月救过落单的小狐狸,说不定......\"
猎户的手指无意识抠着箭筒边沿:\"我前天刚替山民驱了只邪祟......\"
\"他们开始自我验证了。\"郝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本源在灵魂深处灼烧。
自由信仰建立时,他们曾发誓要打破\"被选中\"的宿命,可此刻这些鲜活的、会为一朵花开笑、为一只受伤的鸟疼的人,正在用自己的善意去丈量\"资格\"——和从前被天道圈养时,有什么分别?
她转身往圣殿外跑,风掀起她的发尾,带起一串急促的碎语:\"不行,不能让他们把自由活成新的枷锁......\"
与此同时,碑林里的湛风正单膝跪在新碑前。
阿九缩在他臂弯里,玉牌仍死死粘在碑面,银字\"下一任守火者\"泛着刺目的光,在阿九手背烙出红痕。
他能感觉到碑底传来的灵纹震颤,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神格——这阵法的纹路,竟和他当年封印命轮裂隙时用的锁魂钉同源。
\"别怕。\"他轻声哄着阿九,另一只手按在碑石上。
灵力顺着指缝渗进去,立刻触到一团黏腻的黑——那是被碾碎的因果线,混着不甘的怨念,正顺着灵纹往阿九的玉牌里钻。\"谁在搞鬼......\"他瞳孔骤缩,神格里的本源突然沸腾,淡金色的光裹住阿九的手,玉牌\"咔\"地一声脱落。
阿九抽回手,带着哭腔扑进他怀里:\"碑碑碑刚才喊我名字!
像娘在灶房喊我吃饭那样......\"
湛风揉了揉她发顶,目光却死死锁在碑底。
灵纹正沿着碑座往地下延伸,像条黑色的蛇,在泥土里蜿蜒出细碎的光。
他指尖凝聚起斩天剑的剑意,对着地面轻轻一划——青石板裂开缝隙,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灵脉。
\"命轮裂隙......\"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灵脉的走向,分明指向世界边缘那处被他用本源封印的裂隙。
三年前他亲手封死的因果余波,此刻正顺着灵脉反哺回来,在新生世界的传承系统里种下心锚。
\"原来不是新的枷锁。\"他低声冷笑,掌心的神格印记亮得刺眼,\"是旧的不甘。\"
他屈指一弹,一道金芒没入灵脉。
灵脉瞬间炸开刺目的光,地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新碑上的银字\"唰\"地暗了下去,阿九的玉牌\"叮\"地掉在地上,表面的\"守火\"二字淡得几乎看不见。
\"结束了?\"阿九抽抽搭搭地抬头。
湛风望着逐渐恢复平静的碑石,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能感觉到,那道灵脉虽断,本源深处仍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震颤——像有人隔着千万里,轻轻敲了敲封闭的门。
\"没结束。\"他抱起阿九往圣殿走,\"这只是......试探。\"
此时的郝悦正站在圣殿前的石阶上。
晨雾未散,她的声音却像穿过雾的剑,清冽又锋利:\"都看过来!\"
所有修士都抬起头。
小丫头揉着眼睛,樵夫攥着柴刀,猎户的手还停在箭筒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