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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吾老先生手捧著一本册子，指间挲著封皮，小声呢喃道：「未来可期，未来可期，此词甚好，秦公子总能给老夫带来意外的惊喜，这些书册由你收藏果然没错！」

秦风心下微，终是不再推拒，郑重其事地后退几步后鞠躬：「晚辈之有愧，但愿替先生收藏，若有那么一天，必定让它们有所用。」

程吾老先生看著秦风的神，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孙的面孔，分明是那样有灵的孩子，怎么会走到这条路上来呢，他心中钝痛不已。华书阁

「昨日领头在街头跪请的学子名唤陆鸣，其学业不算上乘，但其口才了得，与同窗相得极好，请愿书的容老夫找几位学子了解过了，水准颇佳，不符合他们的水准。」

程吾老先生平静地说著这些话，秦风却从他的口吻里听到了几分痛苦，秦风正道：「先生是传业授道之人，对学生用心，自是清楚他们的能力，既然不是，那是幕后有高人指点？」

「秦风，不瞒你说，昨夜老夫已经试探过陆鸣，他在老夫面前当真是滴水不，巧的是，他说他也有野心，想替自己博个声名，这声名啊果真是毁人不倦。」

程吾老先后说著將书册放起来，珍惜地捆好，到此时起，所有想要赠予秦风的书册全部打包好了，他像完了心事一般松口气，走到一边用冷掉的水凈手。

「他以为在老夫面前已经功地蒙混过关，殊不知老夫也有后手，读书人的心眼岂能小瞧？」程吾老先生说到这里难得幽默了一把：「老夫亲眼见到他鬼鬼祟祟地焚了信。」

秦风绷住了，这真是说到什么来什么，白日萧令瑶还在猜此事有人將手进书院，利用了学子，老先生就验证了：「先生的智慧岂是他们这些后生可以比的。」

「你瞧这衡山书院虽不在闹市，却依山傍水，风景怡人，有时候真觉得这里是远离尘世的所在，听著瑯瑯书声，好不愜意，可惜此的清明也难保，终究是名声太过。」

「先生以为是何人指使陆鸣，並为他想出以融消战的观点？」秦风说道，对上了程吾老先生颇有深意的眼神，他低头道：「先生看来心中已有人选。」

程吾老先生角轻轻扯了扯：「老夫本是想让离开隋城安心地做人妇，好好地呆在后宅，不必再理会这些纷爭，可並未让老夫如愿，未能领会老夫的一番苦心。」

正如萧令瑶所说，了解书院的况，了解这些学子，又能与朝堂之爭、王朝之爭扯上关係的非程岑莫属，更不用说可以模仿任何人的笔跡！

可是忘记了，了解的还有的亲祖父，衡山书院的院长！

陆鸣自以为聪明却暴了痕跡，老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番苦心终是打了水漂，还是自己的亲孙，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秦风说不出安的话来。

秦风的沉默反而更合程吾老先生的意，到了这份上说什么都没用了，要一条路走到黑，能这么干肯定是为了陈天啸，只有与陈天啸站在一方能达目的。

「欸……」凈完手的程吾老先生给秦风倒了茶，两人相对而坐，犹如多年前秉烛夜谈，他又指著放在桌上的一叠书册：「秦公子替老夫將这些送给四皇子吧。」

「令王殿下？」秦风一惊。

「正是，令王殿下对乡土人与地质等颇兴趣，是个不一般的皇子，他因为份限不能肆意出游，不能看遍这大好河山，可惜了，这些是老夫整理出来的民间地理志。」

秦风有种不好的预，看向程吾老先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痛惜与不忍：「先生……」

程吾老先生只是笑著看向他，眼底是释然，这一下子就將秦风所有的话都堵在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再看程老先生今日穿的白，纤白无尘！！

「再和老夫说些你的那些畅想吧，」程吾老先生抿了口茶，说道：「你小子的脑子里装了与我们大不相同的东西，就算只是畅想也足以惊嘆眾人，秦风，再和我说说吧。」

不是秦公子，而是秦风，只是一名长辈亲昵地著晚辈，人与人的相识不拘泥於时间、地点甚至空间，更不会因两人的年龄而产生壑，志趣相同便是知己。

程吾老先生房中的油灯亮了大半宿，他亲自送秦风上了马车，那些书册都被搬到马车上，竟是堆出了一座小山，只有要送给四皇子的单独放在一边。

秦风在老先生的注目下上了马车，两人四目相对都微有容，程吾老先生终是开口，却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