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那双如同寒潭冻结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纯粹的、近乎冷酷的凝重!她沾着药膏的手指快逾闪电!一根凝聚着最深寒芒的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沈惊澜颈侧!试图强行吊住那即将崩断的最后一丝生机!
“守住门窗!”她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温度,只剩下金属般的凛冽。
灰荇的身影如同融入雨夜的幽灵,无声地滑向窗边,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薄如蝉翼、边缘泛着幽蓝光泽的短匕。
红绡强忍着呕吐,眼神里爆发出与娇俏圆脸不符的狠厉,反手从后腰抽出一把尺长的、带着暗红油渍的剔骨尖刀。
金钏紧抿着红唇,袖中滑出一支漆黑哑光的袖箭筒。
三人呈品字形,将那张冰冷的床榻死死护在身后!
死寂!
比之前更深沉的死寂!
唯有窗外那连绵不绝的暴雨声,以及井口废墟方向隐隐传来的、如同远古巨兽挣脱锁链般的沉闷咆哮!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越来越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臊恶臭!
周砚白不知何时已离开了窗边。他月白的身影静静立在房间最深处那堵挂画墙的阴影里。油纸伞斜靠在墙边,伞尖兀自滴落着冰冷的雨水。
他微微侧头。目光穿透昏暗,落在床上那具气息微弱、如同彻底沉入深渊的躯壳之上。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角那抹暗红的、已然干涸凝固的……血渍。
血渍的边缘,似乎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凡俗的冰凉气息。
窗外,雨声如怒潮。
庭院深处,无声升腾的暗红幽火,在如幕的暴雨中明明灭灭,如同地狱睁开的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