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出的呻吟!与冰冷算珠的挤压摩擦!
也就在这声脆响与剧痛的刺激下!
她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精钢机括驱动!
死死!钉在了!
账簿另一页!一处未被血污浸透的角落!
那里!
一行如同蚂蚁般、却在此刻如同黄金般闪亮的墨字!
“市价……一等生丝……每斤……八钱三分……”
八钱三分!
一斤!
五十七斤……
耗……
漂耗?!
心中如同被投入一颗烧红的炭火!一个冰冷尖锐、带着刺目金光的念头!轰然炸开!
耗五十七斤!耗银……?!
那运到的六百余斤……又该值多少?!
中间的……差额?!
去向?!
一股比腐臭更冰冷、比疼痛更尖锐、比绝望更灼热的力量!
从她紧攥算珠的掌心!沿着被剧痛撕扯的经脉!轰然冲入早已冰封的识海深处!点燃了一簇!幽绿色的!如同翡翠熔金般的!
商魂之火!
她那深陷污浊、狼狈不堪的脸上!那双本已涣散绝望的瞳孔!此刻!
骤然!凝聚!射出两道如同冰锥淬火般的!
冰冷!锐利!燃烧着纯粹算计与贪婪的!
精光!
直直刺破那令人窒息的腐臭与绝望!
看向张彪的眼神!那残留的悲愤屈辱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如同审视一件可榨取之物的、冰冷到极致、也纯粹到极致的主家威凌!
“六百七十斤丝……漂耗五十七斤……耗银……”
她开口。声音嘶哑难听,如同锈刀刮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痛撕裂后的颤抖,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盘,带着一种久居人上、不容质疑的威压!那属于大理寺卿夫人、属于沈家贵女的冰冷腔调,此刻被这巨大的利益重新点燃!如同覆盖在灰烬下未曾熄灭的余烬!淬入了最纯粹的黄金光芒!森冷!锐利!锋芒毕露!直指那隐藏在冰冷数字背后的、触目惊心的利差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