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一边捶打着地面,一边嚎啕大哭,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恶毒的咒骂:
“天杀的啊!哪个挨千刀的害了我的儿啊!”“易中海!我让你照看东旭!你怎么照看的?!啊?!我的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她又把矛头指向了一旁的杨新合:“还有你!你们厂那是什么破机器!吃人的玩意儿!赔我的儿子!你们得赔我的儿子!!”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骂声、嘶吼声混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d+i!n¢g·d*i′a?n^t¢x′t\.′c!o!m-陈锋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动容。他转身,径直走出了派出所,将身后的哭喊与混乱,彻底隔绝。……夜色更深了。陈锋独自走回四合院,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贾东旭废了。这对贾张氏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可以预见,未来的贾家,还有这个院子,都不会平静。他心里默默盘算着。贾东旭工伤,轧钢厂肯定要给赔偿,但这笔钱能有多少?够不够贾家未来的开销?秦淮茹会不会因此得到顶岗的机会,接替贾东旭的工作?这其中,易中海又会扮演什么角色?这一切,都将是新的变数。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他现在要做的,是利用好每一次机会,不断提升自己,保护好妹妹,在这个复杂的年代,活得更好,更有尊严。?8+1!k*a~n*s!h′u+.·c¨o·m^至于贾家的死活,他懒得关心,甚至隐隐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他加快了脚步,走向自家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夜色渐浓,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四合院里零星亮着几盏昏黄的电灯,将湿漉漉的地面映照出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煤烟、饭菜和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那是从医院方向飘来的,混杂着这个大院特有的复杂气息。刘海中家。一张小八仙桌,几碟小菜,一瓶开了封的二锅头。刘海中端着酒杯,脸上带着几分酒意,正对着陈锋唾沫横飞:“陈师傅,不,现在该叫陈副班长了!你这步,走得稳!走得快!是块好料子!”他呷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压低声音:“不像那个易中海,就知道和稀泥,拉偏架!这院里啊,论觉悟,论水平,他凭什么当这个一大爷?要我说……”话音未落,院子里猛地响起易中海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开会!开会!全院儿的,都到中院来开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声音穿透力极强,连屋里的桌子都仿佛震动了一下。刘海中被打断话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满地“啧”了一声,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哼!显摆他那个官瘾!屁大点事儿,就得全院大会!我看他就是想趁机……”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无非是觉得易中海又想借机巩固他在院里的地位。+k\k^x′s?w~.-o/r?g\陈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全院大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用问,十有八九是为了贾东旭的事。断了腿,顶梁柱塌了,贾家那孤儿寡母,还有个只会撒泼打滚的贾张氏,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易中海这个“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怕不是要发动传统艺能——道德绑架,让大家伙儿捐款捐物了。有点意思。陈锋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二大爷,既然一大爷召集开会,咱们也过去看看?” 刘海中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宏图伟略”被打断的不爽中,但易中海的积威犹在,他也不好公然对抗,只能悻悻然点头:“去!当然要去!我倒要看看,他易中海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这时,刘海中的老婆端着一盘窝窝头走了出来,招呼着:“当家的,陈师傅,先垫垫肚子吧。光喝酒伤身。”陈锋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屋子的另一角。那里也摆着一张小矮桌,刘海中的三个儿子,刘光齐、刘光天、刘光福,正围着桌子闷头吃饭。与主桌上还算丰盛的下酒菜不同,孩子们那桌上,只有一个盘子,里面是几块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一个孤零零的鱼头,还有几截鱼尾巴。旁边是一盆清汤寡水的野菜糊糊。三个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只能吃这些残羹冷炙。而主桌上的刘海中,还在为自己那点官瘾和不公待遇愤愤不平。陈锋心中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