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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为了晓莹,为了未出世的孩子,这条血路,他必须趟过去!
他从床底摸出进山猎狼的短刀,又翻出些金疮药、止血散,一一检视。
次日,天色未明,刀疤已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
“时辰差不多了,走。”
刀疤嗓音沙哑依旧。
陈诚嗯了一声,深深望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郭晓莹,牙关一咬,转身跟着刀疤,踏入浓稠的夜色。
一前一后,两人默然无语,身影消失在乡间土路尽头。
快到村口,刀疤骤然顿步,回头,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小子,想过雷六爷手底下,为何我的刀最快?”
陈诚默然。
刀疤嘴角扯出一个瘆人的弧度:
“因为,不听话的,手脚慢的,都喂了狗!”
他不再多言,径直前行。
陈诚跟在后面,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脑门。
黑瞎子岭离省城不远,却是个荒山野岭,乱草没人,夜里尤其透着一股邪气。
陈诚跟着刀疤,深一脚浅一脚爬上个土坡,在一片乱石堆后隐蔽下来。
“就在这儿等。”
刀疤惜字如金,往一块大石上一靠,阖眼假寐,周遭动静再不入他耳。
陈诚警惕地扫视四周。
月亮躲进乌云,天边零星几点寒星。
山风刮过,草木“沙沙”低吟。
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腐臭,钻进鼻孔,令人作呕。
此地死人不少,有些是意外,有些,怕就没那么干净了。
时辰一分分挨过,子时将至。
陈诚全神贯注,耳朵竖着,不放过周遭半点声响。
刀疤纹丝不动,陈诚却感到他那松垮的身形下,是野兽般的凶悍,让人心生胆寒。
此人,本身就是一柄藏锋的利刃,冰冷,致命。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