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地上那只硕大的狍子,好半天没回过神。
“这……这真是你……打到的?”她的声音还有点发飘。
“咋地,不信?”陈诚的声音缓和下来,伸手拍了拍狍子滚圆的肚皮,“瞅瞅,肥着呢,够咱们家开半个月的荤了。”
郭晓莹小心翼翼地走近,围着那狍子转了一圈,又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狍子温热的皮毛。
触感是那么真实。
“真的是……狍子……”她喃喃自语,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这,这得卖多少钱啊……”
“钱不钱的,先顾不上。”陈诚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你身子虚,先紧着你吃上肉,把亏空的身子好好补补才是正经事。”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这就去趟老蔫叔家,借他们家那把专门拾掇牲口的刀,把这家伙收拾干净了。”
郭晓莹怔怔地看着他,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她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也许,陈诚,他真的……变了?
陈诚肩上扛着两条不小的白眼鱼,梆梆梆,敲响了村西头何老二家的大门。
北风呜呜地穿过村子,卷起地上的雪沫子,刮在人脸上,生疼。
这鬼天气,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往外钻凉气。
门“吱呀”一声,只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吕秋芬那张布满褶子的脸从门缝里挤出来,上下打量陈诚,最后停在他肩上的鱼上。
“大清早的,有啥事?”吕秋芬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粗嘎,透着不耐。
陈诚把肩上的鱼往前递了递:“秋芬婶子,借何叔的杀猪刀使使。昨儿运气好,套着头傻狍子,寻思给晓莹开开荤。”
吕秋芬脸上的褶子抽动几下,冷哼一声:“借刀?陈诚,你小子又在哪灌猫尿了?一大早跑来借刀,安的什么心?”
“真没喝,婶子。”陈诚连连摆手,“我真弄到狍子了,不信您跟我家瞅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