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似初雪的光泽,在幽暗的海底散发着柔和的莹光。眉间一点朱砂纹如血珊瑚般明艳,衬得那双琉璃般的蓝紫色竖瞳,愈发空灵出尘。永夜鲸低沉的鸣叫声在幽暗的海底回荡,声波化作一圈圈清晰可见的水纹向四周扩散。,x-i¨a`o¨s,h~u?o/c-m_s,.-o+r!g!那声音仿佛穿越了亘古的时光,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怆。鲛人族的新任女王垂眸,银发在海流中轻轻飘散,如同月光穿透海面时破碎的光痕。她的眸子里,倒映着永夜鲸背脊上一道横贯的陈旧伤疤。触目惊心的疤痕,仿佛差点就将永夜鲸给腰斩,可想而知,当时的战斗是多么的凶险,又是多么的……令人憎恨!“杀害了母亲的凶手之一,竟然还敢寻来永生之海!”“欺人太甚!”鲸汐千姬的声音冰冷彻骨,每一个字都仿佛凝结着千年不化的寒冰。她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久远的回忆浮现在她的心头——母亲的身影在记忆长河中愈发清晰:那是位被海洋传颂的“银甲女王”,曾以三叉戟划破惊涛,用战歌号令潮汐。她的鳞甲在晨曦中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每一次挥戟都伴随着巨浪的臣服。整片海域都在她脚下震颤,连最凶暴的海兽都会在她经过时,低下狰狞的头颅。可这份荣光,永远凝固在了那个血色黄昏。那日,海天相接处,一艘雕梁画栋的楼船破浪而来。朱漆金饰的船身在阴沉天色下泛着奢靡的光,桅杆笔直如剑,刺破翻滚的云层,仿佛要将这混沌天地一分为二。怒潮自深渊翻涌而起,墨色的浪峰裹挟着万钧之力,一次次撞向嶙峋礁石。 浪沫飞溅处,有无数白骨与血沫在漩涡中沉浮。狂风撕扯着海面,将咸腥的雨幕抽打成横飞的银针,而她的母亲——那位统治周边海域、鳞甲生辉的鲛人女王,就在这混沌的怒涛之中,血染汪洋!在最后一道斩灭狂风暴雨的剑光落下,女王嵌满明珠的王冠坠入深渊,整片海域都回荡着永夜鲸濒死的哀鸣!在那之后,自称服用了鲛人之肉,从而获得不老不死之力的八百比丘尼,拜访了永生之海。这位永远停留在最美年华的女子,手持法器,为风雨飘摇的鲛人族带来了一线生机。“千姬!”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唤回,千姬微微侧首,只见一位美丽的女子,正从深海的光影交界处款款而来。那女子眉目如画,眸若秋水,眼尾一抹淡淡的红晕,衬得眸光愈发温柔似水。如瀑的长发下,一袭素白长衣贴着她婀娜修长的身形。含笑的唇角,柔和的目光,仿佛让周围的海水,都因她的到来而变得温暖宁静。“比丘尼姐姐!”千姬眼中的寒冰渐渐消融,化作两泓颤动的秋水。永夜鲸发出悠长的鸣叫,载着主人向比丘尼游去。比丘尼轻盈地落在永夜鲸宽阔的背脊上,伸手轻抚千姬的脸颊,指尖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又在想那些事了?”她的声音如同深海最温柔的水流,轻轻拂过千姬的心房。千姬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姐姐,我想杀了穷奇!”永夜鲸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波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比丘尼轻拍鲸背安抚,指尖泛起淡淡的灵光。“我明白你的恨意。”比丘尼轻叹,将千姬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但不要着急。”“东云挡在了王庭一统天下的路上,是一定会被王庭毁灭,昨日饕餮之死,便是斗牙王给麒麟丸的催命符。”千姬猛地抬头,蓝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不甘,“我知道姐姐是想让我们安然旁观,看着东云走向灭亡。”“可是我想亲手为母亲报仇,就算杀不了麒麟丸,杀死伤害了母亲的穷奇,也能一解心头之恨!”“比丘尼姐姐帮帮我!”比丘尼沉默下来,凝视着怀里的千姬。曾经那位在怀里哭泣的小女孩,如今成长为眉宇间尽是凛冽杀意,操弄大海的鲛人女王。“我的一切因鲛人而起,也将由鲛人而终。”比丘尼缓缓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我们两人合力,在这茫茫大海上有可能杀死穷奇,但你可曾想过——”她的声音像是沉入深海般的凝重,“当麒麟丸的楼船再次碾碎永生之海的平静,当他的妖刀斩开珊瑚宫殿...鲛人族,可还经得起第二次灭顶之灾?”“你确定准备好了吗?”比丘尼剥开现实的话语,让千姬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