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的虹晕,仿佛每一滴都蕴含着神代的记忆。
中央的木台上,天丛云剑静静横卧,刀身如霜雪凝铸,刃纹间流淌着冷冽的幽光。剑锋未动,却自有森然寒意弥漫,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其吞噬,化作一片寂静的虚无。传说此剑出鞘时,连高天原的云霭都会被斩裂。此刻虽未显露锋芒,却仍让人不敢久视,仿佛多看一眼,灵魂便会被那冰冷的刀光冻结。右侧的木台本该供奉八尺琼勾玉,此刻却空空如也。台座上仅余一道浅浅的凹痕,边缘光滑如玉,仿佛那枚传承千年的神玉刚刚被人取走。历代天皇皆将此玉贴身佩戴,唯有最盛大的神前祭典时,才会短暂归还于此,接受神明的加护。如今它的缺席,使得祭坛的神圣之中,隐隐透出一丝失衡的寂寥。三神器本应共鸣,此刻却因勾玉的缺失,使得结界内的神气略显滞涩。见此,羽衣狐的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似嘲弄,又似愉悦。她指尖微抬,银链轻响,锁链另一端的人犬立刻绷紧了肌肉,喉间溢出低沉的呜咽,像是畏惧,又像是驯服的回应。因为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转世妖怪,灵魂本质与寻常的妖怪截然不同,专门防备妖怪与人类的结界,在一身皇室血脉的羽衣狐眼中,形同虚设。羽衣狐缓步走过三神器的祭坛,华服曳地,在洁净无尘的白砂上拖出蜿蜒的痕迹。人犬魁梧的身躯忽然剧烈颤抖着,古铜色的背肌虬结起伏。他布满鞭痕的双手深深抓入白砂,指缝间渗出暗红。浑浊的泪水混着血丝,在满是尘土的面上犁出两道触目惊心的痕迹。羽衣狐微微偏首,看着身后突然挣扎起来的人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与不耐。“怎么?”她指尖轻挑银链,锁环相击发出清越声响。“被这祖祖辈辈所供奉的神圣之地,唤醒了几分人性么?”“真是无趣的挣扎。”羽衣狐从腰间抽出一根皮鞭,一鞭子将人犬抽翻在地。接着穿着木屐的脚,脚踩在人犬的脸上。垂眸看着人犬痛苦扭曲的面容,手背轻掩自己的下唇,发出女王似的轻笑。“乖乖接受自己的命运就好了,这是你们祖辈的罪!”八咫镜的辉光映在羽衣狐白腻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虚幻的神性,可那双妖异的黑眸里,却只有冰冷的玩味。天丛云剑的寒气在她惩罚不听话的人犬时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她体内流淌的、既非纯粹人类也非寻常妖怪的混沌之血。羽衣狐瞥了一眼天之丛云,感觉到了剑中邪灵的呼喊,轻哼了一声。转身时华服旋开暗色浪花,她拽动银链将人犬拖至祭坛中央。血泪在白砂上绽开赤色曼珠沙华,又被曳地的衣摆碾作尘泥。“八咫琼勾玉还在庇护这人的最后意识,你的封印还得再等等。”如是语的羽衣狐,甩动狗链,将人犬丢到天之丛云的黑檀木台下。冰冷的剑辉迫不及待落下,不断侵蚀着对方体内的勾玉,羽衣狐也动用天皇一脉相承的力量,磨灭着人犬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