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时,冰冷空气中似乎都满是水雾。
太阳还没出来,路边新长出来的稀疏野草的嫩叶上沾着圆滚滚的露珠,随着苏青走过时带起的风滚落在地。
她左手拎着阿婆提前买好的黄纸和纸钱,右手拎着阿婆亲手叠的金元宝、火叉和镰刀。
看起来不像是要去上坟,更像是要去田里。
她们这里的祭拜规矩就是这样,得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去坟地祭拜,讨一个能见到亲人的彩头。
对于这些如今的苏青自然是不信的,但己经这样祭拜这么多年,没必要去纠正这个行为。
很多时候,祭拜逝去的人,本就是在世之人自我的心理慰藉。
走到坟地前会路过一棵大柳树,苏青十分熟稔的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东西,往树下走去。
阿婆在一边提醒:“小心些,别摔到水渠里去。”
“我晓得,放心吧。”
每年她都会爬到树上去摘柳条,早就熟门熟路了。
这棵柳树有些歪脖子,分岔处并不高,抓住分岔的树枝三两步便能爬上去。
苏青轻松的爬到树上,从高处摘下两条嫩绿色的柳条来,她没有首接扔到地上,而是用嘴巴叼住,慢慢爬下树。
“阿婆你看,我摘的肯定是最嫩的柳条。”
这同样是她们当地的习俗,在清明扫墓祭祖的时候,在坟角拴上最嫩的柳条,寓意着新生与新春,传说这能保佑逝去之人迎来新生。
阿婆轻轻掸去她因为爬树而弄脏的裤腿,“那是,我们囡囡多厉害。”
“嘿嘿。”
其实清明按理来说是要祭祖的,但苏家的祖坟因为位置问题,前些年便被村委会统一移到公墓里去。
现在又有明文规定,要求文明扫墓不允许烧纸。
那边也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定时清扫,去或者不去也没什么所谓,于是阿婆和苏青便隔个两三年才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