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要是从这个大门走出去，就别想再踏进来半步。”

“当然，你也可以去投诉我，去举报我，用你的身份和背景。”

他向前凑了凑，几乎是贴着陈曼曼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不过，除非你能把我从这个位置上弄下去。”

“否则，你，陈曼曼，永远都跟这支女子特战队，没半毛钱关系。”

说完，他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陈曼曼的脑袋里嗡嗡作响。

她知道，秦原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男人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走？

走了，就代表着她彻底放弃了这支部队。

她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争取，都将化为泡影。

她陈曼曼，将成为整个军区最大的笑话。

一个被总教官一句话就吓跑的教导员？

不走？

不走，就要站进那个队列里，接受这个疯子的训练？

她一个堂堂的少校军官，跟一群列兵、上等兵一起，在泥地里打滚？

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将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陈曼曼的拳头，再一次紧紧攥住。

她看了一眼队列里那些惊魂未定的女兵，又看了一眼地上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安玉。

她忽然明白了。

秦原说的没错，这其实根本不是两个选择。

而是，一个选择。

如果她今天走了，等训练结束再以教导员的身份回来……

可能吗？

这些经历了地狱般磨炼的女兵，会服她这个“空降”的领导吗？

她们只会打心底里瞧不起她这个临阵脱逃的懦夫。

到时候，她这个教导员，恐怕连半点威望都没有。

想要撤掉秦原？

从刚才他那有恃无恐的态度来看，这个人的背景，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想扳倒他，难如登天。

所以……她没得选。

从一开始，她就没得选。

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被陈曼曼咽了下去。

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甲印深深地刻在掌心。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

却异常坚定地，摘下了自己肩膀上的少校军衔，又解下了领口的领章。

然后，她迈开脚步，绕过秦原，一步一步，走向那支沉默的队列。

她最终，站到了安玉的身后。

那个位置，让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安玉因为剧痛而不断颤抖的后背。

全场，依旧寂静。

秦原看着陈曼曼的背影，那不屑的表情毫不掩饰。

“你会后悔的，陈少校。”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

“你做了一个最错误的选择。”

他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看到操场尽头那个瓮钟了吗？”

“那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陈曼曼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