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训练的疲惫伴随着晚饭后的油烟味,一丝丝渗透进二连炊事班的宿舍。`微?趣_小+税~ ?无`错?内+容?
刚收拾完后厨,结束了一天“战斗”的几个炊事兵,瘫的瘫,倒的倒,空气里弥漫着汗味、饭菜味,还有一股浓浓的药油味。
权东友龇牙咧嘴地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那力道,轻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生怕再多用一分力,这腕子就彻底报废了。
“嘶……真他娘的费手啊!”
权东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几分后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兴奋。
“不过,秦原,你这法子是真绝了!”
他抬起头,看向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的秦原,眼睛亮晶晶的。
“今天晚上的馒头,嚯!那叫一个抢手!不到十分钟,两大筐,底儿朝天!”
“咱们揉的那几十斤面,一点没糟蹋!一个个都说,这馒头又暄软又有嚼劲,比以前强太多了!”
坐在他对面下铺的蔡江林,两条胳膊软绵绵地搭在膝盖上,闻言也跟着哼唧起来。
“强是强了……我这手,现在端个空盆都哆嗦……”
他苦着脸,试图抬起手展示一下,结果手腕一软,差点没从床铺上栽下去。
“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可不是嘛!”
旁边正在 捶打 自己大腿的杨光也猛点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揉面也就算了,亮子哥颠了一下午锅,我估计他那胳膊,比咱这手腕也好不到哪儿去。”
正靠在墙边,试图拉伸胳膊肌肉的李田亮闻言,动作一僵,嘴角抽了抽。
“还行……就是感觉……肩膀头子有点不听使唤……”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处传来轻微的“咔吧”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一下午颠空锅,那滋味,谁颠谁知道。
秦原擦干头发,将毛巾搭在床头的栏杆上,听着几人的“诉苦”,嘴角却微微扬起。-零·点\墈?书* `追^蕞*歆?璋+结/
虽然这几个家伙叫苦连天,但效果是实打实的。
这才第一天,进度虽然缓慢,但至少开了个好头。
而且,揉面和颠锅这种事,一旦形成了肌肉记忆,后面进步会越来越快。
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成果——那被疯抢一空的馒头,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付出,有回报,这才能形成正向循环。
就在宿舍里一片“哀鸿遍野”,夹杂着对馒头销路的欣慰时——
“砰!”
宿舍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黝黑的身影,带着一身凛冽的煞气,出现在门口。
正是刚开完班务会回来的班长,王刚!
他目光如电,一下子就扫到了宿舍里这几个歪七扭八、哼哼唧唧的兵,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都他娘的干什么呢?!挺尸啊!”
王刚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几个炊事兵浑身一激灵,差点没从床上弹起来!
权东友揉手腕的动作停了。
蔡江林哆嗦的手不抖了。
杨光捶腿的动作僵住了。
李田亮拉伸的姿势也凝固了。
西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那尊“黑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王刚黑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下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刚才在门口,隐约听到了什么“费手”、“不是人干的活儿”之类的抱怨。
再看看这几个家伙蔫头耷脑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怎么?揉了几斤面,颠了几下锅,就觉得自己委屈了?!”
王刚走到宿舍中间,环视一圈,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鄙夷。
“告诉你们!今天下午,你们几个,才他娘的有点炊事兵的样子!”
他伸出粗壮的手指,点着蔡江林和杨光。?晓¨税~C~M_S! ^追.最^新·璋!截¢
“想想你们以前!啊?!懒驴上磨屎尿多!切个土豆丝都粗得能绊倒人!炒个青菜都能炒糊了!”
“再想想以前别的连队怎么说咱们二连的?!”
王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刻骨的耻辱感。
“‘二连的饭,狗都不吃!’这话谁说的?!忘了?!”
“每次开饭,人家宁愿啃干粮,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