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炒粉的香气,馄饨的热气,本地小调的吆喝声,孩子们的嬉闹声,与对面高音喇叭里单调的降价促销,形成了鲜明又生动的对比。
许多本来冲着便宜布料去的人,闻着味儿就过来了。更多图热闹、重感情的本地市民,更是直接抛弃了对面的展销会,拖家带口地跑来支持“自家的”美食节。
三毛钱能买一大碗香喷喷的炒粉,吃得满嘴流油。
二毛五能喝一碗热乎乎的馄吞,暖到心窝子里。
这比去抢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的便宜布料,要实在得多。
……
当铺里,死一样的寂静。
赵淑芬看着那蒙着厚厚灰尘的柜台,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编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如何含泪当掉祖传信物?
不。
真实,才是唯一的敲门砖。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去看那件虚无缥缈的信物,而是看向了阿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阿婆,我不知道当年当掉它的人在想什么。”
她没有编造,她开始轻声讲述自己的过往……
那是一个异乡人,在万千灯火中,找不到一盏为自己而亮的孤寂。
豹哥站在一旁,低下了头,拳头捏得死紧。
瞎眼阿婆始终一动不动地坐着,当赵淑芬讲完,当铺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婆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她拄着竹竿,缓缓站起身,摸索着走到那个堆满杂物的角落。
她从一堆破铜烂铁底下,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
她用衣袖,仔仔细细地将木盒上的灰尘擦去,露出了下面名贵的紫檀木纹理。
她将木盒,递向赵淑芬的方向。
“东西是你的了。”
“陈先生在杭城西湖边的青石巷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