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散开,驱散了深夜的寒意,也驱散了心头的纷乱。
窗外是特区的万千灯火,璀璨如星河。
每一盏灯下面,或许都有一个像她当年一样,在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的灵魂。
一碗汤喝完,她将空碗放在窗台上。
“豹子。”
“哎,赵阿婆。”
“一个快死的人,是不会撒谎的。”
赵淑芬转过身,目光清明得吓人。
“他说的那些,无论是关于沈汇,还是关于陈先生,都对得上。沈汇的野心,远不止一个江右省。他需要出海口,而陈先生,就是那片海的龙王。”
“老金那条命,现在不值钱。他用一个我们根本不知道存在的情报,来换一个活下去的身份,这笔买卖,划算。”声音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而且,我们现在别无选择。”
“丝绸的供应链断了,‘初见’就是无源之水。小丽在前面顶着,但撑不了几天。我们耗不起。”
“只能赌这一把。”
……
赵淑芬最终答应了老金的条件,没有签合同,也没有任何书面保证,只有她的一句话。
“从今天起,你是‘汇川’后勤部的一个管事,负责盯着省内所有原材料的运输。做好了,有饭吃。做不好,就去填海。”
得到了承诺的老金,瘫软在椅子上。
他交出了他的“投名状”。
那是一张从烟盒上撕下来的纸片,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一个地址。
邻市,榕树街,福源当铺。
“当铺快拆了,老板早就跑路了,就剩一个守门的老太婆。”
老金的声音气若游丝。
“陈先生的祖传信物,一个清代的紫檀木纺车微雕,几十年前就被他家里人当在了那里,是死当。”
“东西,就在那个老太婆手上。”
赵淑芬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明白这既可能是通往生天的钥匙,也可能是一场为她精心设计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