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集团特区这块儿轰然倒塌这事儿,余波一浪高过一浪,根本没有平息的迹象。_看¢书¢君¨ ?更`新\最¨快!
赵小丽和豹哥刚踏进西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股截然不同的氛围就扑面而来。
不再是东区那种纯粹的忙碌与生猛,西区这边的档口,似乎都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阴云之下。
汇川市场每日里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剪刀开合的咔嚓声,今天,硬生生被一种压抑不住的惶恐给盖了下去。
一些平日里仰仗金龙集团鼻息过活的小供应商,老板们聚在一块儿,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嘴里骂骂咧咧,手里的烟屁股都快烧到手指头了,却浑然不觉。一夜之间,天塌了!
市场外围,更是乱糟糟一片。
三三两两的人群堵在那儿,衣衫瞧着都旧,脸上是熬出来的疲惫,还有压不住的火气。
那是被金龙集团拖欠了血汗钱的底层工人,讨薪的嘶吼声断断续续。那声音,时不时就飘进市场深处,给这本就紧张的气氛,又添了一把火。
汇川市场里头,秦正阳那老狐狸倒台的消息,刚开始确实让不少人拍手称快,可那点儿喜悦,还没在脸上停留多久,就被这股子突如其来的恐慌给冲得一干二净。?5¨4,看\书¨ ^更-新+最.全·
不少跟金龙集团有过生意往来的商户,现在是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货款打了水漂,板上钉钉的订单说黄就黄,更有甚者,因为之前给金龙那边垫付了大量的材料费,自家摊子眼瞅着就要资金链断裂,关门大吉!
“妈的!秦正阳那狗日的,自己进去了,把老子也给坑惨了!”
“我那批货啊!几十万!全他妈砸手里了!”
哭嚎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老李家的货全压金龙库房了,一分钱拿不回来!”
“王老板的厂子专给金龙做包装袋,这下工人闹罢工了!”
流言混杂着不安,在市场内弥漫。赵淑芬的办公室,电话铃几乎没停过。除了恭维试探,更多是市场商户的求助。
“赵总,我那批货……”
“淑芬,金龙到底啥情况?我们会不会跟着倒霉?”
赵淑芬坐在办公桌后,放下电话,立刻召集汇川市场几个核心商户负责人。赵小丽也列席,坐在母亲身旁。会议室气氛凝重,几个平日意气风发的商户老板,此刻有些萎靡。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一个做纺织辅料的刘老板,眼眶通红,第一个没忍住:“赵总,我们信您,可金龙这么一倒,银行那边催债都催上门了!我那点家底全砸进去了,这可怎么活啊!”
“各位。”她的声音瞬间压下议论,“我知道大家心里的顾虑。”
“秦正阳倒台,是特区商界的阵痛,也是洗牌。金龙崩塌,一些依附它的企业陷入困境,这是事实。”
“但汇川市场,从一开始就没走歪路。我们靠真材实料,诚信经营,靠每一位商户的辛勤。所以,各位安心。”
“汇川的根基是稳的,不会受波及。”
“金龙的教训,大家要引以为戒。做生意,光明磊落,合法合规。别贪小利走歪门邪道,更别把血汗钱甚至身家性命搭进去。”
赵小丽在旁听着,看着那些商户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焦躁的神色退去。
会议结束,商户们带着稍显轻松的表情离开。赵小丽没动,看着赵淑芬。
“妈,您……”她想说“厉害”,又觉得词不达意。
赵淑芬轻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下午,豹哥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赵淑芬办公室。男人衣着朴素,手掌粗糙,是特区一家小型包装材料厂的老板,老张。他的厂子,长期是金龙集团的供应商。如今金龙倒台,堆积如山的成品和收不回的巨额货款,让他一夜间倾家荡产。
“赵总……”老张声音沙哑,“我,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汇川的李老板是我同乡,他说您宅心仁厚……”
老张几乎是哭诉着把厂里的困境倒了出来。他的厂子小,但产品质量过硬,只是常年依附金龙,缺乏市场经验。他说起自己厂子生产的纸箱,曾经给某出口大牌代工过一批特殊规格的,对方验收时都挑不出毛病,可到了金龙那里,秦正阳手下的人总能找出各种理由压价、拖款。
赵淑芬静静听着,不时拿起老张递来的样品查看。她又让豹哥去核实老张厂子的具体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