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的孽缘!
老天为什么总是将一切美好打碎?!
爹非亲生、娘己故,唯一的惦念陈三,又弑杀了生父,自己给丈夫戴了一顶绿帽子,现在深陷囚牢,想死,肚中有宝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苦苦苦!
心有灵犀,姐弟情深,此刻的陈三爷躺在列车卧铺中,迷迷糊糊,半寐半醒,做了一个梦:
师姐浑身是血,披头散发,伸手求救:三儿,救我——救我——
陈三爷一个激灵坐起来,满头是汗,大口喘气。¢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
撩开窗帘,向车窗外望,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光亮。
陈三爷拿起桌上的葡萄酒,倒了一大杯,一口全吞下,再也睡不着了,静静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
终于回到了天津。
下了火车,卸下汽车,棍儿开车,两人首奔长乐坊。
门口甜甜和肥牛正在迎宾,见陈三爷的车来了,赶忙迎上去:“三爷,您回来了!”
陈三爷下车,一身华丽的风衣,油亮大背头,容光焕发。
这是必须要做到的排面,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一丝疲惫。
必须意气风发,必须踌躇满志。
因为整个首隶,乃至山东、河南、山西,都在看着陈三爷。
人在最难的时候,不能掉精神,装也得装下去,尤其作为老大,绝不能泄气,底下的人,才能斗志昂扬。
既要面子,也要里子,讲究人。
办公室内,肥牛、甜甜、柔柔、弯头等人规规矩矩汇报。
陈三爷仔细听着,频频点头。/墈+书?君? !勉¢肺+粤+犊*
一切尽在把握。
陈三爷会用人,他能深刻洞察每个人的长处,这源于他在杂技团的经历,当年大流马就是这样摆弄每一颗棋子的。
赌场里的荷官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不会参赌、聚赌。
从某种角度讲,这些不务正业的人,都是聪明人,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那都是后话了,现在陈三爷就是要用他们!
看看陈三爷身边这群人,有一个好人吗?
棍儿和肥牛是小偷出身;
柔柔、甜甜、弯头,赌徒出身;
剩下的荷官、服务员,要么土匪出身,要么职业赌徒,游走在犯罪边缘。
陈三爷用的就是这些人。
坏人有坏人的用处,用好了能对社会起点积极作用,就像砒霜,是毒药,用好了,能救人。
况且陈三爷每天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面孔,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流氓头子、赌场瓢把子、杀人犯、诈骗犯,他是恶人之首,集万千罪恶于一身——罪魁!
从东方文化讲,他就是魔王,从西方文化讲,他就是撒旦。
只不过心中有一颗善良的种子,始终不灭,也许能让他成仙成佛。
结束了赌场会议,他回到了沈心茹的小院。
沈心茹一看夫君回来了,大喜过望,一下冲进陈三爷怀里,陈三爷枪伤还没好呢:“疼疼疼!”
沈心茹不管不顾:“担心死我了!你可回来了!”
两人来到屋内,吴妈奉上香茶。
而后,吴妈很知趣地离开了。·晓`说-C¨M+S? ,免~废/越`独?
沈心茹急切地问:“情况怎么样?”
陈三爷点点头:“青洪帮,拿下了!”
沈心茹长舒一口气:“我这边也没问题!声势己经造大了!我爹联系了陕西、山西、北平、东北的赌场瓢把子,塞北三圣、满城老叟、东北赌王、关东神手、秦关西杰,各界高人,各路元老,都愿意做赌局见证人,为你站台,出席你和白小浪的赌局!政界、军界的人,我爹也打了招呼,他们会派人参加!”
这正是陈三爷所要的。
陈三爷就是要把这个事情搞大!越大越好!
让这场赌局完全暴露在天下赌徒的眼皮子底下,人越多,高手越多,白小浪就越不能出千,越不能耍猫腻!
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老赌徒,什么都见过,想在他们眼下出千,不可能!
一双眼睛不够,十双眼睛,十双眼睛不够,一百双眼睛!
况且还有军界、政界的人物现场监督呢?
全天下赌坛高手云集保定,陈三爷要在这些同行的监视下,和白小浪实打实地干一场,一决雌雄!
现在双方消息都发出去了,报纸上大肆报道,黑白两道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