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c`o,m′
沈烛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寒潭。“带路。或者,” 她的目光扫过蚯蚓李那细长的、包裹在油腻衣领里的脖子,喉结处的劣质红宝石在昏暗光线下像一滴凝固的血,“你的喉麦,可以换个位置发声。”
冰冷的话语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穿了蚯蚓李最后一丝侥幸。他猛地一哆嗦,干瘦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噜一声。贪婪最终在死亡的威胁下溃败。
“…走!走!我带路!” 蚯蚓李几乎是尖叫着从吧台后跳了出来,动作敏捷得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δ-7!废弃水处理厂!那鬼地方…那鬼地方…” 他语无伦次,抓起一件散发着霉味的破旧雨衣胡乱套上,像个受惊的老鼠般窜向幻狐窝更深处一条更加狭窄、污秽的通道。
沈烛紧随其后,赤裸的足底踩过湿滑、粘腻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暗红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污秽覆盖。震耳的音乐被抛在身后,通道里只剩下蚯蚓李粗重惊恐的喘息、远处管道滴水的空洞回响,以及一种…越来越清晰的、如同无数根生锈铁钉刮擦玻璃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背景音*。
那不是声音。是直接作用在神经末梢上的震颤。一种低沉、混乱、饱含无尽痛苦的嗡鸣,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叹息,随着他们的深入,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铁砂。
蚯蚓李的脚步越来越慢,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死死捂着耳朵,但那嗡鸣无孔不入。“就…就在前面…” 他指着通道尽头一扇锈迹斑斑、半塌的巨大铁门,声音带着哭腔,“δ-7…里面…全是管子…他就在最深处…鬼手大人…我…我不敢再…”
他的话戛然而止。沈烛已经越过了他,径直走向那扇如同巨兽残骸般的铁门。嗡鸣在这里达到了顶峰,空气都在微微震动,墙壁上剥落的锈屑簌簌落下。蚯蚓李惊恐地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在看一个走向绞刑架的疯子,再也无法承受,怪叫一声,连滚爬爬地消失在了来时的黑暗通道里。
沈烛站在巨大的铁门前。门轴早已锈死,只留下一个可供人侧身挤入的缝隙。门内,是更加浓稠的黑暗和更加强烈的嗡鸣。那嗡鸣不再是单纯的背景噪音,它开始分化,变得复杂——尖锐如高频电流的嘶鸣、沉重如巨锤擂鼓的闷响、还有无数细碎、混乱、如同亿万只虫豸啃噬神经的杂音…交织成一首疯狂、痛苦、令人作呕的**交响曲**。
痛觉诗人…正在演奏。
沈烛侧身,挤进了门缝。
浓烈的铁锈味、陈腐的水腥气、还有一种…如同烧焦蛋白质混合着劣质化学香精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巨大的空间如同史前巨兽的腹腔,被无数粗大、锈蚀、纵横交错的金属管道占据,构成了一个钢铁的迷宫。地面覆盖着厚厚的、不知名的黑色淤泥,踩上去发出噗嗤的声响。仅有几盏应急灯在遥远的、布满蛛网的角落苟延残喘,投下昏黄摇曳、鬼影幢幢的光晕。
嗡鸣在这里化为了实质的冲击波!沈烛感觉自己的颅骨在震动,牙齿微微发酸,空荡的丹田深处传来阵阵抽搐般的幻痛。这混乱的神经哀嚎,正试图强行撬开她意识的堤坝,将自身承受的痛苦同步灌注进来!
她眼底冰封的寒潭深处,一丝戾气如同深渊的暗流,悄然涌动。
循着那混乱交响曲中最尖锐、最痛苦的核心音源,沈烛在钢铁丛林中穿行。淤泥没过脚踝,冰冷粘腻。嗡鸣越来越强,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持续不断地刺扎着她的神经。
终于,在巨大空间的中心,一个相对空旷、被巨大管道环绕的区域,她看到了“舞台”。`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一个瘦长的人影,背对着她,蜷缩在一堆由废弃仪器和破烂织物构成的“王座”上。他赤裸的上半身异常苍白,皮肤下可见清晰的、如同树根般虬结暴起的青黑色血管。他的脊柱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扭曲着,肩胛骨如同折断的翅膀般高高凸起。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后颈。那里没有皮肤,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碗口大小的、闪烁着幽蓝和猩红光芒的复杂金属接口!接口深深嵌入颈椎,无数细如发丝、闪烁着微光的神经探针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深深刺入他的脊髓!接口周围,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如同活体组织般的凝胶状物质,正随着嗡鸣的节奏,发出微弱的、令人心悸的脉动光芒。
感官增幅器v3.0。它的主体,如同一只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机械蜘蛛,牢牢趴伏在洛伦佐扭曲的脊背上,多支纤细的金属臂延伸出来,末端连接着刺入他身体不同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