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已在眼神中流转。-鸿!特,暁`税·蛧¨ !哽~歆·最·筷`
“复刻密信之事,我会让离渊亲自去办。”
裴玠沉声道。
“离渊如今在离镜司内,收拢了一些绝对可靠的人手,且都是近五年新培养的人手,身家背景都干净忠心,他办事仔细,务必会做到以假乱真,连纸张纹理、墨色深浅、乃至蜡封痕迹都分毫不差。
至于如何让这密信,分别恰巧落入这三人的手中……”
这一点,崔令窈已经思量好了。
“信王最近不是闲着吗?那便借他的人手用用好了。”
武珩投靠了裴琰,而杭宣谨之前因着杭婉如一事算计过裴琰。′卡¢卡·小,税/王? ~免-肺·阅?犊!
至于谢翟安,他明面上是保皇党,自然是和裴琰这个太后一力扶持的幼子处在对立面上。
一个裴琰,巧妙串起这三个人。
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将接下来计划的细节确定后,时间已经快子时了,裴玠也差不多该回宫了。
屋内烛火摇曳,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望着眼前沉静如水的女子,喉头微动,罕见地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瑶儿……”
“嗯?”
既已确定了接下来的谋划,崔令窈正细细思量这盘棋局中是否有遗漏的地方。
她素来心思缜密,且此事涉及边军,还是要慎而重之。~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
“过了年关,我的婚事,便要在朝堂上提上日程了。”
君王大婚,不光是家事,更是国事。
定下了皇后人选,筹备帝王大婚也需要小半年的时间,算来算去,年关过后,这件事必须要操办起来了。
甚至,乃至选秀,也都会被逐一提起。
崔令窈的思绪一断,有些怔愣地望向裴玠,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片刻的怔忡与一丝猝不及防的空茫。
是了……
他不光是承猷,更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万民的主宰。
他需要一位皇后。一位家世足以母仪天下、德行堪为万民表率的皇后。一位能与他并肩立于朝堂之巅、承受万钧之重的国母。
而她崔令窈,纵有千般智计、万般手段,在那群固执的朝臣眼中,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那个合适的人选。
这份认知,如同冰冷的铁律,早已刻入她的骨髓。
她并不回避这个问题,哪怕上一世裴琰不知为何如此看重自己,可也是先让自己从侧妃做起,直到他登基数载根基稳固后,方才从温元夫人册立为皇贵妃,而后行议立后一事。
其实直到崔令仪死去,自己也并未成为皇后。
不过是在代行皇后之职。
皇后之名,和皇后之实,看似一步之遥,其实许多时候却是天堑。
这一步,许多人一辈子也跨不过去。
如今骤然听闻裴玠提起立后一事,崔令窈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一块巨石,激荡难平。
尤其是在两人历经波折,日渐心意相通之后,这“立后”二字,更如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在她最柔软也最清醒的角落。
只是……
崔令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些许的波澜,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智强行压下,沉淀为深潭般的平静。
她理解裴玠如今的处境。
与“那一世”的裴琰截然不同,如今,裴玠尚未亲政,虽已从太后手中艰难夺回部分权力,也赢得了部分重臣的倒戈,甚至连奉国公的态度也变得暧昧不明。
但这改变不了根本。
他并未将至高无上的皇权完全且牢固地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