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父李广当年是逼宫失败被逼自杀的。?w_a~n,b!e?n`g_o^.?c/o~m*
张咏这明显是咒他不得好死。
关键是,这话正好戳到他的痛处。
钱收得越多,归顺他的人越多,得罪的人也越多。
他内心越惶恐不安,总感觉自己坐在火山口,不知道哪一天好日子就到了头。
越是恐慌,他就越想抓住点什么,不至于这泼天的权势最后成了一场虚妄。
柳溍皮笑肉不笑,声音意味深长,带着淡淡的威胁:
“那就借张太监吉言了。”
张咏这样的人拉拢不过来,那就只有除掉。
游戏已经开始,柳溍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他即便想喊停保住自己,也没什么作用。
柳溍看着张咏背影离去,脸色阴晴不定。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走上这条不归路呢?
是今年皇上不上朝开始,还是去年大肆收受贿赂给官员脱罪开始?
抑或是,当初斗倒内阁,逼走苏健和谢迁两位阁老开始?
不知为什么,他有点羡慕张咏,甚至有点嫉妒。′衫/巴·看′书¢罔. .吾?错-内?容^
张咏有退路,还有得选。
凭什么张咏就能经受住考验宠辱不惊,他就被突如其来的权势冲昏头脑了呢?
……
御书房。
陆行简面色平静,声音冷冽:
“江南灾情严重,众卿议议,该如何处置?”
内阁各位阁老、司礼监太监和户部尚书你看看我,我看看,都没有开口。
谁都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心血来潮重新启动御书房议事。
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首辅李东谦咳嗽了几声。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李东谦勉为其难地开口:
“启禀皇上,老臣体质薄弱,病势缠绵,内阁非养病之地,恳请皇上体恤老臣衰老之情,诚非得已,解臣机务,特许退休。”
御书房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皇帝要大家拿个态度和方案,你一上来就乞求退休,这是和皇帝打擂台吗?
更有甚者,大梁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众位大臣有乞求致仕的传统。¢二′叭/墈_书`网~ `已.发`布?罪¨歆-璋/结′
大家都上奏折乞求致仕。
一次不行还请求两次三次。
宪宗皇帝刚登基时,会再三挽留,最后完成一出文官成功倒逼皇帝的戏码。
先帝时,大面积请致仕的奏折,最后也是全部被驳回。
可在眼前这位皇帝跟前,大家不敢这么干。
同时免掉两位阁老的事,皇上又不是没做过。
他可不怕被人威逼。
大家辛辛苦苦才熬到眼前的位置,没有几个是心甘情愿辞官回家的。
陆行简并没有生气,只是沉默了几瞬,语气温和地宽慰:
“爱卿是累朝耆德,誉望隆重,朕方委任数年、赞理化机,有病朕会命太医悉心调治,不必固辞。”
众位大臣都悄悄松了口气,眼角余光悄悄看向柳溍。
如今政务由九千岁柳溍总揽,内阁形同虚设。
李首辅这招“以退为进”,倒是立马试探出皇上的心意。
李东谦躬身谢恩。
陆行简视线淡淡扫过众位大臣:“众爱卿还有什么特殊情况?没有的话继续商议赈灾事宜。”
户部尚书顾佐见众人不说话,倒是站了出来:
“户部左侍郎先前上了折子,建议湖广并河南重灾县府暂停一应不急工程杂泛差徭,以宽民力,宜命各府供应钱粮及紧急军需赈灾。”
“凤阳淮安扬庐等处灾荒重大,累经守臣奏请,户部建议先运事例银十万两前往接济,支南京各卫仓粮三十万用于赈济,另拨补未解事例银十五万两送南京户部折放官军月粮。”
陆行简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柳溍,淡声问:
“柳溍,你以为如何?”
柳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出列回话。
“皇上,奴婢听闻江南灾荒实际并不及传闻中严重。而是江南豪强大户相互勾结,囤货居奇,才致使粮价奇高,贫民难以为继。”
“当务之急是打击豪强大户,而非运银赈灾。”
皇帝那么爱银子,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