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这样,板着小脸,手里捏着台本一本正经地核对流程卡。”
陈嘟灵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更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他,撞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面映着周边的微光,也映着她的影子。
“紧张得不行,还怕被你们这些大神看出破绽。”
她轻声接话,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也有一份坦诚。
那些刻意维持的疏离感,在他面前似乎总是难以奏效。
“破绽?”
江倾轻笑出声,在安静的露台上显得格外清晰。
“我可没看出来。”
他侧身面向她,眼神专注得仿佛要穿透五年的时光。
“我后来想,那天在台上我是不是太冒失了?那些话……是不是让你觉得被冒犯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那是五年时光沉淀下来的反思。
陈嘟灵看着他,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份认真和……迟来的小心翼翼。
这和静仪无关,和周野无关,只关乎他们之间那个仓促的开始和漫长的空白。
“只是当时没觉得是在撩我,嗯……”
陈嘟灵坦白道,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此刻的静谧。
“有些轻佻。”
她顿了顿,看着江倾微微蹙起的眉头,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可后来你也没来跟我解释,我就……”
她没再说下去,但未尽之意,两人都懂。
那份被误解的“轻浮”带来的会错意,叠加着等待落空的失落,成了横亘在两人中间五年的沟壑。
“我是想借口过去跟你解释的。”
江倾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点无奈。
“结果被几个外校选手拉住,一转身你就走了,追出去……”
他苦笑了声。
“只看到了车尾灯,整个人有点懵,我还记得那天晚上风很大。”
他描述得如此具体,那瞬间的失落仿佛穿越时空落到了此刻。
陈嘟灵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酸又胀。
上次聊起这个话题时,并没有这么具体。
原来他不是不在意,他只是……错过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夜风似乎带着点凉意钻进了肺腑,让她头脑异常清晰,也让她压抑了五年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惊讶的微颤。
“每次寄礼物的时候我都在想,你那么聪明,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吧?或者……你压根就不会在意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她看着他,眼神里有执拗的探询,也有豁出去的勇气。
不再是那个在镜头前游刃有余的女演员,也不是那个在辩论台上冷静自持的主持人,只是一个等一个答案等了太久、终于鼓起勇气质问的普通女生。
江倾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湿润光泽,看着她卸下所有理智外壳后流露出的那份带着委屈和期待的真实。
这比他见过的任何角色都要生动,都要直击心底。
“不是不在意。”
他开口,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是太在意了,在意到不敢确定,每一份礼物每一块贝壳我都收得好好的,我在想寄东西的人,是不是那个在台上被我唐突了气得转身就走的姑娘?如果是,她为什么还要寄?如果不是……”
他摇了摇头,目光锁住她。
“我查过那些地址,天南地北,直到后来我让人留意你拍戏的行程,基本就对上了。”
真相就这样赤裸裸地被摊开在夜空下。
那些辗转的心意,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些被时间和误会掩埋的、彼此靠近的努力,此刻都无所遁形。
“陈嘟灵。”
江倾叫她的名字,不再是带着调侃的陈主持人、陈老师,而是郑重其事的全名。
他向前一步,两人之间刻意维持的距离瞬间消失。
“我承认当时的我把事业放在了第一位,让我们错过了这么久,如果……”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陈嘟灵抬起了头。
所有理智在这一刻消散,轰然倒塌。
一股巨大的、汹涌的情感洪流冲垮了她所有的堤防。
委屈、心酸、长久等待的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