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压制的本源之力如潮水倒灌,他甚至听见了郝悦在现实世界的本体发出的轻喘。
天道意志的投影终于有了动作。
它抬起手臂,所有未被摧毁的法则锁链突然汇聚成一把暗金长矛,矛尖对准了湛风的心脏。!咸?鱼/墈\书? ¢首·发+
"最后一次机会。"它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急躁,"回归轮回,你仍是最完美的容器。"
湛风望着那柄长矛,却想起郝悦第一次吻他时,在他耳边说的话:"要是哪天你打不过了,就想想我还在等你回家。"
他松开郝悦的手,转身将她护在身后。
新生世界的灵力在他背后凝成一对光翼,每一片羽毛都刻着"自由"的铭文。
"来啊。"他对着天道意志勾起嘴角,"让我看看,你这轮回的锁链,能不能锁住真正的'开始'。"
,!
暗金长矛破空而来的瞬间,云墨的因果桥也抵达了战场。
两种力量在虚空中相撞,炸出的光雾里,湛风看见所有意志残片都睁开了眼睛——他们不再是模糊的光团,而是有了清晰的眉眼,有了属于自己的表情。
天道意志的投影发出愤怒的咆哮,法则漩涡疯狂旋转,却怎么也抹不去那些逐渐清晰的"人"的轮廓。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湛风握紧了拳头。
他能感觉到,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暗金长矛与因果桥相撞的光雾里,湛风的意识突然被某种粘稠的波动包裹。
那些原本清晰的意志残片不再是独立个体,反而像被无形的线串成了网——他甚至能感知到,每片残片的情绪都在同步起伏,愤怒、恐惧、不甘,最终凝结成同一道冰冷的意志。
"原来你不是单一存在。"湛风突然笑出声,灵力在指尖凝成细剑,直接刺穿最近的一片残片。
那残片是个青年模样的"他",眉峰比现在更冷硬些,临死前张了张嘴,竟发出与天道意志相同的沙哑音调:"破坏者......"
郝悦的虚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银光顺着经脉窜入识海:"它们在用共鸣维持统一!"她的眼尾泛起淡金色纹路,那是本源力量觉醒的征兆,"我的意识波动能打乱频率——你记得启天市那间旧书店吗?
老板总说'破阵要找最弱的弦'。"
湛风瞳孔骤缩。
三年前暴雨夜,他和郝悦躲雨时翻到的《古阵要术》里确实写过:"万灵同调,必存异音"。
他反手扣住郝悦的指尖,新生世界的灵力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奔涌而出,在虚空中织成一张震颤的光网。
第一片残片最先崩溃。
那是个穿着道袍的"湛风",正举着斩妖剑劈向什么,突然浑身泛起雪花般的裂痕。
他的表情从暴戾转为茫然,最后化作一团细碎的星光:"原来......我不是第一个......"
第二片残片是个垂垂老矣的"他",跪在焦土上攥着半块玉佩——那是郝悦亲手编的平安结。
当光网扫过,他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小悦......我终于......"
"别去看他们的脸!"郝悦的虚影突然变淡,声音却更急,"他们的记忆会干扰你的频率!"她咬着唇,将本源之力全部注入光网,发梢的晨露竟化作细小的银箭,精准刺穿每片残片的"共鸣核心"——那是每道残片眉心的暗红点,像极了天道投影晶体里的缩影。
湛风喉间泛起腥甜,却笑得更狠。
他能感觉到,那些残片的"统一意志"正在分崩离析,就像被扯散的线团。
当最后一片残片——那个在晶体里最清晰的"他",穿着与现在相同的青衫,正握着郝悦的手说"等我"——被银箭洞穿时,整个意识战场突然安静得可怕。
天道意志的投影开始扭曲。
暗金的法则漩涡先是收缩成一点,接着"轰"地炸开,露出后方一面巨大的青铜镜。
镜面蒙着灰,却清晰映出无数个"湛风":有在悬崖练剑的,有抱着重伤的郝悦痛哭的,有跪在天道投影前叩首的,甚至有个正站在镜前凝视自己的......
"这是......"郝悦的虚影飘到镜前,指尖轻轻触碰镜面。
镜中立刻映出她的无数个分身:有在巷口追着烤红薯跑的,有在他渡劫时替他挡雷的,有在轮回里被抹去意识前最后一刻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