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悦儿!"湛风转身接住她,指尖触到她后颈一片滚烫。
他能清晰感知到她魂识的波动在剧烈震荡,像风中残烛。
怒火腾地窜上头顶,他反手将郝悦护在怀里,破妄剑直指黑袍人:"你敢伤她——"
"没时间了!"郝悦突然攥紧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共鸣柱的裂痕在扩大!
快...快激活它!"
湛风猛地回头。¢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不知何时,共鸣柱上的裂痕已蔓延至柱顶,墨色雾气翻涌得更凶,连空气都泛着诡异的紫。
他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刺激得神智一清——没时间了,必须赌一把。
他将郝悦轻轻放在一旁,掌心按上柱身。
,!
磅礴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顺着裂痕往柱体深处钻。
那些游移的符文突然剧烈震颤,有的碎裂成光点,有的却开始发光——像被唤醒的星辰。
"没用的!"黑袍人狂笑着抛出铜铃。
铜铃在空中炸裂成千万碎片,每片都裹着鬼火,直取湛风后心,"这柱子里锁着的...是更可怕的东西!
等它醒了——"
"闭嘴!"郝悦撑着剑站起。
她的映月剑插在地上,剑刃深深没入石板;她的身影在鬼火中摇晃,却比任何时候都挺拔,"风说能修复,就一定能!"
她指尖结印,残余的灵力如飞蛾扑火般涌进映月剑。
青白火焰再次腾起,竟生生撞散了半数铜铃碎片。
湛风的掌心传来灼热的刺痛。
柱体里的符文突然开始有序流转,那些他曾在郝悦魂盾上见过的纹路,此刻正从他掌心的裂痕处蔓延开来,像藤蔓般爬满柱身。
"轰——"
一声闷响从柱底传来。
湛风的灵力突然畅通无阻地灌进柱体。
他看见无数光粒从四面八方涌来,有他与郝悦初遇时的晨雾,有两人在悬崖边练剑的月光,有她替他挡刀时魂盾碎裂的金光...原来这些被他视作寻常的时光,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共鸣柱最坚韧的基石。
柱身上的符文逐渐亮起。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柱体深处缓缓响起——
"修复程序...启动。"
柱体表面的符文如被点燃的星轨,从湛风掌心的接触点开始,沿着裂痕向四面八方奔涌。
那道清冷的机械音裹着金属震颤,在山谷里荡开回音:"修复程序启动,请输入核心意志。"
湛风的指尖在柱身上微微发颤。
他能清晰感知到,共鸣柱内部正翻涌着某种古老的渴望——像干涸的河床盼着春雨,像失聪的人听见第一声鸟鸣。
郝悦的手突然覆上他手背,带着体温的血渍透过他掌心的薄茧:"输吧。
我在。"
她的脉搏跳得很急,像擂在他心尖的鼓。
湛风低头看她,她额角的碎发被血汗黏成几缕,苍白的唇却抿出坚定的弧度。
三个月前在断崖边,她也是这样笑着说"我信你";七日前为他挡下蛇毒时,她的血溅在他道袍上,晕开的也是同样的形状。
"好。"他喉结滚动,神魂之力如开闸的洪水从识海倾泻而出。
这是修仙者最本源的力量,一旦耗尽便会沦为废人——可此刻他不在乎。
当温热的神魂触到柱体核心的刹那,他整个人如坠冰湖又浴火重生:世界在他感知里具象化了。
他看见云层里游弋的灵气是银线,地底沸腾的地火是赤链,郝悦的魂识如青莲般在他身侧舒展,连方才那些被操控的亡魂,此刻都褪去了黑咒,显露出生前最后的记忆碎片:长老临终前攥着半块玉佩,那是给小孙女的生辰礼;被斩颈的修士最后望的是家乡方向,那里有他未娶的姑娘......
"原来你们都被困在这里。"湛风的眼眶发烫。
神魂之力与柱体共鸣的震颤中,他忽然明白所谓"核心意志"是什么——不是他的执念,不是天道的规则,是所有活着的、死去的、曾在这方天地留下温度的存在,共同编织的"活过"的证据。
"叮——"
清脆的铃音惊碎了他的思绪。
小灵的残魂从柱顶飘下,先前支离破碎的光雾此刻凝成人形,眼尾的裂痕淡了些,像被细心粘补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