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郝悦塞给他的糖粥包,撕开封口时,甜香混着灵脉的清气在核心区弥漫。
"郝悦,"他对着屏障轻声说,"等会你可得解释,怎么连张叔的孙女都查出来了。"
而此刻的郝悦正借着树影调整呼吸,她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可右手已悄悄按在腰间的另一块玉牌上——那是启动地脉陷阱的最后钥匙。
张叔的咒印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却没注意到脚边的青灰色灵纹,正顺着他的裤脚,缓缓爬上了小腿。
月光在青石板上碎成银霜,郝悦后背抵着老梅树,左肩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却笑得比刀锋更利。
她盯着张叔因"孙女银锁"那句话而颤抖的手腕,指腹轻轻碾过掌心那道淡青色灵纹——这是她昨夜借着给张叔送药的由头,在他家门槛下埋下的"蔓藤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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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灵纹顺着张叔的裤脚爬上小腿,青灰色光流如活物般钻入他脚踝的咒印缝隙。
"老东西,你以为市井里的温情能骗住我?"郝悦突然翻身滚出树影,腰间玉牌在掌心捏得发烫。
她早算准张叔这种死士最恨被揭伤疤——三个月前她在药铺帮他捡掉地的药罐时,就瞥见了他藏在柜台下的褪色襁褓布,边角绣着的银锁花样和后山坟头新培的土,哪是巧合?
张叔喉间发出闷吼,咒印红光暴涨,竟生生挣断了半截灵纹。
但他没注意到,三十丈外的枯井里,三缕同样的青灰光流正顺着井壁攀出——那是郝悦今早借倒药渣的机会,在敌方先锋必经的三个路口埋下的"荆棘巢"。
"嗷!"
第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时,郝悦的眼睛亮了。
她看见东边山坳里腾起刺目的灵纹光网,五个持剑的黑衫修士正被藤蔓缠住脚踝,剑尖的灵力反被灵纹吸走,转而凝成倒刺扎进他们自己的经脉。
这是她改良的"反弹阵",专门针对依赖外力的古老家族死士——他们的灵力本就掺了秽兽的邪祟,反弹回去的力道能直接蚀骨。
"好样的小悦!"
湛风的声音突然在识海里炸响。
他正站在灵脉核心的石碑前,灵识始终锁着郝悦的位置。
此刻他望着外围腾起的三道光网,嘴角终于扯开一道弧度——三天前郝悦说要"去市集买糖粥"时,他就该想到这丫头根本没去米铺,而是把整个启天市外围的地形都刻进了灵纹图里。
"守灵前辈,您看。"湛风转头看向悬浮在石碑上方的守护灵,红瞳里的敌意已淡了几分。
方才郝悦在外围的布局,他全程用灵识共享给了守护灵——那些看似随意的药渣、给流浪猫搭的草窝、帮老妇人搬的石磨,全是灵纹阵眼。
此刻三个"荆棘巢"同时启动,敌方先锋队伍像被砍断腿的蜈蚣,在光网里挣扎着互相践踏。
守护灵的虚影微微震动。
它活了千年,见过太多自诩正义的修士用"为了大义"的名号草菅人命,却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计谋藏在给流浪猫喂鱼干的温柔里。"你不仅有破邪的剑,更有护人的棋。"它的声音不再如先前冰冷,红瞳里泛起一丝金芒,"我助你。"
话音未落,守护灵的灵流如赤金绸带卷向石碑。
湛风只觉掌心一热,玉珏突然发出蜂鸣——这是灵脉核心彻底松动的信号。
他早就在等这一刻!
之前故意留着秽兽的灵体不彻底销毁,就是要让守护灵看到他并非嗜杀,而是用敌人的邪灵做引子,将污染反哺给灵脉作为修复养分。
"成了!"
湛风低喝一声,指尖灵焰化作赤金细流注入石碑裂缝。
那些原本盘踞在灵脉里的黑色咒文被灵焰灼烧,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能清晰感觉到灵脉的律动在变强——从先前的虚弱抽搐,到现在如心脏般有力的跳动。
郝悦在外围又放倒了两个修士,她的灵纹阵开始连锁反应,东边的光网崩碎后,西边的古井突然喷出冰锥,将试图绕路的修士钉在树干上。
"最后一步。"湛风深吸一口气,将郝悦今早塞给他的平安结按在玉珏上。
那是用她梳头发时掉的青丝编的,此刻在灵脉的金光里泛着暖光。
他想起她说"系上这个,灵脉修复时就不会分心",原来这丫头早把自己的灵力融进了平安结里,此刻正顺着玉珏注入灵脉,中和最后一丝秽气。
灵脉核心突然爆发出轰鸣。
湛风被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