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竖起。

那是种冷腻的灵压，像腐水浸过的玉，带着股刻意收敛的腥气。

湛风的灵识顺着屏障缝隙扫出去，在西南角三寻外的断墙后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是林远的引魂香。

这卧底总说自己有寒症，要靠香灰温养经脉，现在想来，那香里掺的分明是掩人耳目的迷魂草。

"好个'被看守'。"湛风低笑，舌尖抵着后槽牙。

他想起三天前在议事殿，林远跪在地上求他饶恕，说自己是被古老家族威胁才传假讯，眼眶红得像染了血——原来都是演的。

他指尖在石碑上轻轻敲了三下，灵焰顺着敲打的节奏钻进石缝，在地面画出个半隐半现的火纹阵。

灵脉核心的穹顶突然又震了震。

这次不是机关兽的践踏，而是有修士在强行破障。

湛风能听见屏障外传来咒术碰撞的炸响，偶尔混着郝悦的清喝："左边第三个！

你当隐身符能挡我的雷？"他勾了勾嘴角，又将注意力拉回西南角——那道冷腻的灵压正在逼近，每一步都踩在他设的探灵阵上，像在故意踩点。

"来了。"湛风轻声说。

他撤去灵焰在石碑上的一部分，露出底下刻的诛心纹——这是守护灵留下的玉珏力量，专门破修士的伪元。

此时林远的身影已出现在屏障边缘，月白道袍一尘不染，腰间的引魂香还在飘着淡烟，可眼底的阴鸷却藏不住，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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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大人好手段。"林远的声音还是温吞的，可抬手就是道淬毒的冰针，直取湛风后心，"我还以为你真信了我那套苦肉计。"

湛风没有回头。

他能感觉到冰针擦着后颈飞过，在石壁上冻出个拳头大的冰窟。

灵焰阵在脚下"轰"地燃起，将林远的道袍下摆烧出个焦洞——这是他布的第二重陷阱，专等卧底自己送上门。

"我信过。"湛风转身，灵焰在掌心跃动，映得他眼底泛着赤金，"但你不该在青竹峰替我挡那道雷。

真正怕死的卧底，不会用本命灵力替人挡灾。"

林远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想退，可脚下的火纹阵已经锁住了灵脉，每动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引魂香的烟突然变了颜色，从淡青转为漆黑，那是他在催发体内的禁术。

湛风望着他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郝悦说过的话："最狠的蛇，总把毒牙藏在最甜的笑里。"

灵脉核心外，郝悦的剑鸣突然拔高。

湛风知道她已经解决了外围的修士，很快就会回来。

他盯着林远逐渐透明的身影——这是要自毁灵体逃了。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陪这条蛇玩。

"想走？"湛风屈指一弹，诛心纹从石碑上窜出，像条金链缠住林远的脖颈，"郝悦的护心符还没还给你呢。"

林远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终于想起，三天前替湛风挡雷时，这护心符是从他怀里掉出来的——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灵焰屏障外，黑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湛风望着林远扭曲的脸，嘴角微扬："等你很久了。"

此时，核心区外突然传来郝悦的清喝："湛风！

小心他......"话音被一声闷响截断。

湛风的灵识扫过屏障，却只看见郝悦半跪在地上，身侧倒着三具焦黑的尸体——而在她身后的阴影里，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握着染血的匕首，缓缓直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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