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从头顶传来。
湛风猛地抬头,却见原本悬浮的晶石正缓缓下沉,地面的苔藓被压得发出细碎的呻吟。
而在他脚边,不知何时多了道淡紫色的影子,像被揉皱的纱,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起伏。
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甜腥,像极了幻境精灵尾翼上的香味。
"你以为......"
极轻的低语撞进耳膜,湛风猛地转身,青锋剑带起的风却只卷起几片苔藓。
石室里只剩晶石下沉的闷响,和他剧烈的心跳。
而在更深处的黑暗里,一道紫影从石壁的缝隙中钻出来,三只眼睛在幽暗中泛着狡黠的光。
它舔了舔唇,尾翼上的鳞片微微颤动,声音轻得像羽毛:"你以为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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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影在石壁上拉出细长的弧度,幻境精灵的第三只眼眯成狡黠的细线。
它尾翼上的鳞片泛着病态的粉,每片鳞甲都渗出甜腥的雾气——那是专门针对修士识海的迷惑剂,曾让三个化神期大能在幻境里疯癫至死。
"容器?"湛风的指节因攥紧青锋剑而泛白,灵核在胸口跳动的频率突然与晶石下沉的节奏重合。
他想起方才画面里自己被剖开的胸膛,想起师尊临终前浑浊却坚定的眼——原来那些"天地馈赠"的谆谆教诲,不过是实验室白大褂们调试参数时的背景音。
喉间泛起铁锈味,这次不是咬破的唇,是心火灼伤了肺腑。
幻境精灵的指尖已凝聚出旋转的紫芒,那光芒像有生命般扭曲着钻进他的耳后。
湛风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碎冰:"若我是容器......"他手腕翻转,青锋剑嗡鸣出鞘,剑尖腾起的灵焰不是寻常的赤金,而是淬了怒火的幽蓝,"便让这容器,烧穿你们的破实验舱!"
灵焰裹着风刃劈向紫影的瞬间,幻境精灵的瞳孔骤缩成针孔。
它尖叫着向后暴退,尾翼上的鳞片簌簌掉落,其中三片擦过湛风的脸颊,在皮肤上烙下淡紫的灼痕。
可这疼痛反而让他的识海更清明——那些被迷惑剂模糊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凑:三个月前在落霞峰,他曾在悬崖裂缝里捡到半片金属残片,当时只当是凡人的废铁,此刻却与幻境中白大褂们的仪器纹路完全吻合。
"懦夫!"他大喝一声,青锋剑挽出三朵焰花,将试图钻进石缝的紫影逼回石室中央。
幻境精灵的尾翼被灵焰燎去半片,终于慌了神,尖啸着撞向石壁的荧光苔藓。
苔藓遇紫芒瞬间枯萎,露出背后斑驳的金属墙面——原来这所谓的"上古石室",不过是实验室外覆盖的伪装。
同一时刻,古道外的月光突然暗了三分。
郝悦将最后半块湛风的本命玉屑碾碎在掌心,碎末混着灵力飘向山风。
她能清晰感知到三十丈外的空气突然凝滞——那是高阶修士锁定目标时的灵压波动。
腰间的短刃突然发烫,那是逆灵阵即将启动的预兆。
"来了。"她低语一声,转身背对着风,发梢却在没有风的夜晚猎猎扬起。
黑影是随着一道风刃降临的。
那风刃裹着冰碴,在她脚边劈出半尺深的沟壑,却刻意避开了她的裙角——这是试探。
郝悦垂眸看向地面,七处焦痕与她地图上的红点完美重合,困灵阵的阵眼正位于她左脚踝下三寸。
她屈指轻叩地面,三块碎石按"离、震、兑"的方位弹起,没入阴影里。
"隐世长老?"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晚辈无意冒犯古道,只是......"
黑影的动作顿了顿。
郝悦的余光瞥见那道身影的指尖微微蜷缩——这是听到熟悉称呼时的本能反应。
她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右手悄然按上腰间的阵旗。
"你不配提这个称呼。"沙哑的男声从阴影里渗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
可就在话音未落时,郝悦猛地旋身,阵旗挥出的瞬间,地面腾起九道青光。
逆灵阵启动的轰鸣里,黑影的伪装如纸糊般碎裂——露出的面容,正是三年前在天机殿替她解惑的白须老者!
"怎么会是你......"她瞳孔地震,短刃几乎握不住。
记忆里那位替她讲解《灵脉要术》时会捋着胡须笑的前辈,此刻眼眶里泛着幽蓝的机械光,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