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便看见小修士跌跌撞撞跑来,发梢还沾着老卦师竹棚的草屑。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为什么以前没人敢说?"小修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像根细针扎进晚风里。
湛风的目光掠过广场上三三两两聚集的修士——有扛着凿子的散修,有攥着药锄的药童,还有抱着书简的藏经阁弟子。
他伸手按住小修士肩膀,掌心的金焰印记微微发烫:"因为过去,真相是悬在悬崖上的果子,只有爬得高的人够得着。
但现在..."他抬手指向人群中举着残页的老阁主,举着信笺的掌药婆婆,"它是落在泥里的种子,只要有人愿意弯腰拾起来,就能生根。"
小修士的肩膀剧烈颤抖。
他突然屈膝跪地,额头几乎要触到白玉坛的纹路:"请让我成为真相的守护者之一。"
湛风弯腰将他扶起,指腹擦去他脸上的泪:"守护者不是我封的,是你自己选的。"他望向广场四周,越来越多的修士围拢过来,有人举起了手中的残页,有人握紧了藏在怀里的旧物,"从今天起,我们要建一座能装下所有声音的塔。"
话音刚落,老阁主率先鼓起掌。
掌声像火星掉进干柴堆,掌药婆婆拍红了手,扛凿子的散修用凿柄敲着石墩,抱着书简的弟子把书简拍得哗啦响。
声浪撞着琉璃瓦,惊起一群白鸽,在晚霞里划出白色的弧线。
小修士望着人群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那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
郝悦站在坛下,望着湛风被霞光镀成金色的侧影,手悄悄按在腰间的传讯符上。
她打算等会儿让清微宗的弟子把今天收集的证物拓印百份,再让玄冰谷送些宁神丹过来——广场上好些人的手都在抖,像压了二十年的弹簧突然松开。
暮色渐浓时,掌声还在翻涌。
湛风的灵力感知突然泛起涟漪——那是种熟悉的刺痒,像有根细针在灵海边缘挑动。
他的眉心微蹙,目光扫过广场角落的朱漆拱门。
门后阴影里,一道黑影贴着红墙缓缓移动。
他的脸藏在斗笠下,手中玉牌泛着幽蓝微光,符文如活物般在牌面游走——正是旧势力联盟头目独有的"蚀心印"。
风卷着他的衣角,露出腰间悬着的青铜瓶,里面装的...是灵脉矿的阴火。
湛风的金焰印记骤然灼痛。
他盯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喉咙里滚出半声低笑——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