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里不再是死寂的灰,而是泛着清透的亮,像被擦去灰尘的琉璃:"我...我想起来了。
大长老给我灌下的不是护脉丹,是...是锁魂液。
而真正的守护者,他们说过...当眼泪滴在真相卷轴上时..."
话音未落,一道温润的灵力突然裹住三人。
那力量不像攻击,倒像母亲的手轻轻拢住要摔落的碗。
郝悦抬头,看见青雾中伸出一只戴着青铜扳指的手,指尖夹着枚半透明的符纸,上面的纹路竟与她解除代码的新序列完全吻合。
"心映符..."她轻声念出符名。
三年前母亲日记里提到过,这是能照见灵魂本相的上古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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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纸在月光下泛起暖光,少年的奴印开始剥落,而殿内突然传来族长惊恐的尖叫:"不可能!
那符...那符早该在三百年前的大火里烧了——"
湛风握紧郝悦的手。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汗,也能感觉到玉简里翻涌的力量正在汇聚。
更重要的是,他看见少年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像星星从灰扑扑的云里挣了出来。
而那枚心映符,正顺着风,缓缓飘向少年的额头。
心映符触到少年额心的刹那,月光突然凝成实质的银纱,裹着三人浮起半尺。
青雾翻涌如沸,符纸纹路迸发出星子般的光雨,在众人头顶织成一面水镜。
"这是...记忆投影?"郝悦攥紧湛风的手,指尖发颤。
水镜里浮现出古老家族祠堂的影像,红烛高烧中,族长正踮脚将一卷泛黄典籍塞进暗格里,另一只手握着蘸满朱砂的笔——分明是在篡改《上古传承志》的年代标注。
"那是我族镇族典籍!"少年猛地踉跄一步,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呼。
他看见"族长"的笔尖悬在"实验室残片"四字上方,突然蘸了浓墨重重涂去,改成"域外天魔遗物","原来...原来我每天抄录的典籍,都是他改过的..."
"这就是他们篡改真相的证据。"湛风盯着水镜里族长扭曲的嘴角,掌心在郝悦手背上轻轻摩挲两下。
他能感觉到她的指甲几乎掐进自己肉里,却连疼都顾不上——郝悦母亲当年被污蔑为"邪修"的罪名,不正是从这类被篡改的典籍里来的?
水镜突然泛起涟漪,一道玄色身影从雾中踏出。
来者须发皆白,左腕系着与少年后背光纹同色的银铃,每走一步,铃音便震得青雾散出几缕金光:"心映符认主了。"他看向少年的目光像看久别重逢的孙辈,"三百年前护符人牺牲时,血誓说'待真相蒙尘日,以泪启光'——孩子,你流的不是眼泪,是传承的火种。"
少年膝盖一弯就要下拜,却被老者抬手托住:"该跪的是我。"他转向湛风与郝悦,银铃轻响间,袖中滑出半块刻着"守"字的玉牌,"我是最后一任真相守护者,这玉牌能破古老家族的护山大阵。
他们藏着见不得光的东西,不止在祠堂。"
"《伪史录》!"少年突然脱口而出,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我...我曾在藏经阁打扫时,听见大长老骂杂役'别碰那本黑皮册子'。
当时我灵力被锁,记不清具体位置,但..."他攥紧衣角,指节发白,"求你们信我!
我要亲手撕开他们的伪装,就像撕开我身上的奴印!"
湛风凝视少年发红的眼眶,又看了眼郝悦。
她正用拇指抹掉少年脸上的泪,眼底的柔软与三年前在青竹巷哄小女孩时如出一辙。
他伸手拍了拍少年肩头:"亥时三刻,月到梧桐顶,我们潜进去。"
月轮果然准时爬上东墙的梧桐梢。
郝悦贴着藏经阁后窗的青砖,指尖抹过墙角三株歪脖子矮松——这是小弟子说的"第三重机关标记"。
她回头对湛风比了个"安全"的手势,又冲缩在阴影里的少年点头。
少年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半块缺角的木牌,轻轻按在窗棂某处。
"咔嗒"一声,窗缝渗出极淡的紫雾。
"迷魂散。"湛风皱眉拽住郝悦后领,将她往后带了半步。
他掌心凝出一团青光,灵力如刀划开雾气,露出里面泛着幽光的铜锁——正是古老家族特有的"认血锁"。
"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