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众人终于陆续离场。
郝悦倚着朱漆廊柱,指尖把玩着从李富商身上顺来的金箔:"张大掌门嫡传弟子,李老板新包的花魁,还有王大哥的结拜兄弟...这饵撒得可真周全。"
湛风望着天边血色的晚霞,那是启天市霓虹灯映出的假象。
他腕间缠绕的窥天丝正在发烫,提醒着三处灵力节点涌动的危机:"明天开始,巡夜使会'恰好'发现魔修伪装成各派弟子的证据..."
夜风突然卷起满地梧桐叶,叶片背面全是眼睛状的纹路。
郝悦并指斩碎叶片时,温柔地叹了口气:"又要骗过敌人,又要稳住那群各怀鬼胎的家伙...你这盟主当得比渡劫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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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风低头轻笑,月光将他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竟隐约生出龙角与利爪。
当最后一片碎叶渗入地砖时,整座建筑突然轻微震颤——就像巨兽咽下了带毒的饵料。
郝悦指尖的金箔在暮色中泛着妖异的流光,她忽然捻住这片薄如蝉翼的金属,对着西沉的残阳轻轻一吹。
金箔发出类似骨笛的尖啸,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
"这声音..."李富商刚要跨出门槛的胖腿僵在半空,后颈肥肉突然抽搐着鼓起青筋。
他慌忙掏出绣金帕子擦汗,镶着翡翠的袖扣却"啪嗒"裂开一道缝。
湛风袖中的窥天丝骤然绷直,勒得他腕骨发疼。
那缕缠绕在王大侠剑穗上的银丝传来震颤——玄铁重剑正在共鸣。
他面上仍带着淡笑,手指却在背后快速结印,将灵力顺着地砖缝隙注入东南角的镇魂柱。
"李老板这帕子倒是别致。"郝悦突然闪身挡住去路,拈起那方绣着牡丹的绸帕。
冰晶顺着她的指尖蔓延,瞬间将丝帕冻成硬板,"哟,这暗纹和云阙阁的金箔..."
"盟主夫人说笑了!"李富商猛地后退半步,腰间玉坠撞在门框上碎成三截。
他绿豆眼里闪过肉痛,却堆起满脸谄笑:"这都是给巡夜使准备的物资清单,您看这云锦、灵石..."话未说完,陈长老的罗盘突然从案上跳起,指针疯转着扎进他脚边的青砖。
张掌门拂尘一挥卷住罗盘,雪白长须无风自动:"陈老鬼,你这破铜烂铁该修修了。"话音未落,拂尘银丝突然根根暴起,将罗盘绞成满地零件。
一颗鸽血石滚到郝悦裙边,表面赫然映出张掌门嫡传弟子与黑衣人对饮的残影。
湛风靴跟轻碾地面,地脉灵力如涟漪荡开。
碎裂的罗盘部件突然悬浮半空,重新拼成完整的八卦盘,只是乾位与坤位诡异地调换了位置。"诸位请看,"他指尖点在颠倒的卦象上,"天地易位,正是破而后立之兆。"
王大侠突然捂着胸口蹲下,玄铁重剑"当啷"砸碎两块地砖。
他古铜色的面皮涨得紫红,从牙缝里挤出闷哼:"他奶奶的...心口像有火蚁在爬..."郝悦指尖凝出三棱冰锥,猛地刺入他膻中穴。
冰锥入肉的瞬间化作幽蓝火焰,从他七窍喷出黑烟。
"蚀心蝉幼虫。"灵界智者拐杖顿地,檀木杖头绽放青莲虚影,"看来方才那侍从不过是诱饵。"莲花清气扫过全场,李富商袖口突然鼓起拳头大的肿块,陈长老的翡翠扳指裂成蛛网状,连张掌门的拂尘柄都渗出腥臭黑液。
湛风突然抓住郝悦手腕,借着她转身的力道将人带进怀里。
看似亲昵的耳语实则暗藏玄机:"东南镇魂柱第三道符纹。"郝悦会意,假意挣扎时甩出三枚冰针,精准刺入廊柱缝隙。
整座建筑突然发出沉闷嗡鸣,梁上灰尘凝成"内有奸细"四个小篆。
"诸位稍安!"湛风突然高喝,袖中飞出十二道玉符环绕会场。
玉符碰撞发出编钟清响,将众人体内的黑烟逼出体外。"此乃清心镇魔阵,还请配合调息。"他说话时,窥天丝正悄悄缠上李富商的脚踝——方才这人后颈鼓起的青筋里,分明游动着金线虫。
暮色渐浓时,各方势力代表终于陆续离去。
郝悦倚着朱漆廊柱,把玩着从李富商身上顺来的鎏金怀表。
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正在诡异地倒转,而当她试图注入灵力时,怀表突然化作一滩银砂。
"三处灵力节点,三种时空异常。"湛风凝视着掌心悬浮的三粒银砂,它们正组成残缺的星象图,"昆仑山的血涡对应过去,东海的鲛人灰烬指向现在,启天市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