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高高的水花。奶奶穿着一件破旧的雨衣,踩着那辆有些破旧的三轮车去送卤味。三轮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地前行着,车身不停地摇晃着。突然,由于地面太滑,三轮车一不小心滑进了水沟里。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那掉进沟里的不是奶奶,而是我自己。可奶奶的第一反应却是迅速地把裹着油纸的食盒举过头顶,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食盒,生怕里面的卤味给弄湿了。尽管雨水已经湿透了她的全身,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就像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奶奶举着ct片的那一刻。奶奶的脸上带着一种宽慰和乐观的笑容,眼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疲惫。她看着我,轻声说道:“胃里长个小疙瘩,吃两副中药就好。”那语气是如此的轻松,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我知道,奶奶这是在安慰我,不想让我担心。回想起这些画面,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自责,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孝的孙子,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去照顾好奶奶。
我额头抵着铁柜边缘,那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透过皮肤,传入我的颅骨,好像一把锋利的冰刃,狠狠地刺痛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但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我心里的难受更让我无法承受。我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地嘟囔着:“您连生病都怕耽误我做生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这时候,管理员老张在身后“咳咳”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慢悠悠地说:“还请节哀顺变吧。”这句话在这悲痛的氛围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就像一颗不合时宜的石子,狠狠地打乱了这哀伤的节奏,多少有点煞风景了。
之后啊,我们家门上贴着“歇业治丧”的纸条。那张纸条在清冷的寒风中轻轻地飘动着,就像是一只孤独的蝴蝶,诉说着无尽的悲伤。屋里一片寂静,只有角落里的煤球炉上炖着一大锅菜。那锅菜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虽然不是特别浓郁,但却给这个寒冷的小店带来了一丝温暖。这锅菜足够二十个人吃,似乎在默默等待着那些赶来悼念的亲朋好友。
大姑在旁边不停地剁着白菜,她的手快速而有力地挥舞着菜刀,“咚咚咚”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她一边剁着,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你奶奶住院前还腌了三坛辣白菜呢,说等你过年回来做泡菜卤肉饭。” 大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泪珠,滴落在空气中。我听着大姑的话,脑海中浮现出奶奶在厨房里忙碌着腌制辣白菜的身影。奶奶戴着老花镜,专注地挑选着新鲜的白菜,仔细地清洗着,再把调制好的酱料均匀地涂抹在白菜上,那认真的样子,让我的心中一阵刺痛。
再看案板旁边的电饭煲,保温灯还亮着呢。那柔和的灯光在这昏暗的店里显得格外温暖,仿佛在坚守着最后的希望。我缓缓地走过去,轻轻打开电饭煲的盖子,一股淡淡的米香飘了出来。可里面却是结成硬壳的腊八粥,那粥的表面已经变得干巴巴的,看上去有些粗糙。这一幕让我的心猛地一揪,我仿佛看到了老人倒在家里的那晚,灶上还在轻轻地煨着给孙子准备的年货。奶奶一定是满心期待着我能在过年的时候回来,吃上这一碗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可她最终却没能等到这一天。我静静地看着这锅腊八粥,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心中的悔恨和悲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到了深夜守灵的时候,整个屋子都被一种压抑而悲伤的氛围所笼罩。灵堂里摆放着奶奶的遗像,照片上的奶奶笑容依旧那么慈祥,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关爱。旁边的铁盆里,纸灰在微弱的火光中打着旋儿,就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这寂静的夜里肆意地飞舞着。
这时候,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的我爸突然打破了这寂静,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和疲惫:“她临走前清醒过五分钟,让我把保险箱密码改成你生日。” 我一听,心中猛地一震,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我缓缓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不稳地朝着那个藏在卤料柜后的老式保险箱走去。
那保险箱看上去有些陈旧,表面已经布满了锈迹,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我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仿佛能感受到奶奶曾经抚摸它时的温度。我深吸一口气,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密码,随着“咔嗒”一声轻响,保险箱的门缓缓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沓有些发霉的房契,还有我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那些奖状五颜六色,有的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可见。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每一张奖状都承载着我成长的记忆,也凝聚着奶奶的期望和鼓励。最新的一张是2018年“创业青年金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