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关的路程,又遣私兵驰援战场,就算有些行径稍稍过激,又因年少,见识浅薄,不知有归武令的律法,做了些有违章法之事。”
“但其对父皇、对这大夏天下的拳拳之心是日月可鉴的。”“东海不辞涓流乃成其深,神岳不拒微尘方铸其高。”“还望父王体恤楚宁此人的忠义之心,莫要过多责罚……”这番话是来的路上陈曦凰反复说给陈显,让其背下的。她自幼变得圣上宠幸,深谙帝心,用她的话说,这番话只要陈显能在圣上的跟前说出来,楚宁便绝无性命之忧。陈显虽然软弱,但对自家女儿那是百分百的信任,这番话他背得用心,语速或稍快了些,但并无太大的差池。可当他说完这番话后,却发现周遭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站在圆台旁的老太监低下了头,身侧的陈昭胤看向他的目光古怪,就连帘布后的翻书声也骤然停止,整个昭阳殿在那时静得可怕。就在陈显摸不清就里之时。“这份奏折是兵部送上来的。”而就在这时,帘布之后的声音幽幽响起。这话一出,陈显先是一愣,旋即脸色煞白,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弥天大错!“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太子分管的应该是吏部与户部,昭胤分管的是兵部与工部。”“怎么这奏折朕才刚刚过目,太子就知道了这份奏折上的内容是要给那个楚宁治罪的?”帘后之人再次言道,语气依旧平静,但吐出的每个字眼,都让陈显脸色更苍白一分,身子的颤抖也更剧烈一分。“是你们兄弟二人亲密无间,已经到了这种国家大事都可以互通有无的地步?”“还是太子你手眼通天,已经将人埋到了兵部!?”帘后之人再次问道,声音之中已然含着怒气。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闷响,陈显便跪在了殿前:“父皇明鉴,儿臣……儿臣只是猜测……”“猜测?太子还会卜卦?”“既然有这功夫,那不如帮朕算算,南疆白、渠三州之地的旱灾何时可止?西境的六只大魔何时可以除尽!”“而不是把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面!”帘布之后的声音愈发恼怒。当今圣上,虽然一意玄修,但对朝局把控却并未松懈。几位皇子分管六部,彼此之间暗通款曲更是大忌。虽说几位皇子在各自手下安插暗桩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被如此大张旗鼓的摆在了明面上,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父皇息怒,大哥素来宽厚,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定是儿臣御下不严,兵部近来提拔的官员都是于沙场厮杀过的悍将!”“虽精通兵部事宜,但品行中却不免带着些军中痞气,有时候喝了酒,什么都敢往外说,定是这些家伙四处胡言,才被大哥偶然听到!”一旁的陈昭胤也在这时跪下,朗声说道。看似为陈显开脱,实则以退为进。帘布之后又沉默了一会。啪。下一刻,一份奏折便被对方从帘布后扔了出来,重重落在了陈显与陈昭胤的跟前。“此子狂悖!”“手握一枚丹书铁券,便行事毫无忌惮,私运军需,尚且可以说他是护国心切,那虐杀赤鸢山弟子呢?”“如此下去,是不是有一天,他会觉得,靠着那枚丹书铁券,他甚至可以举兵谋反呢?!”“既然这奏折是兵部递上来的,那就让兵部去办,夺取丹书铁券也好,斩首示重也罢,总归要做得漂亮,做得铁证如山!让他与天下人都挑不出毛病,知道了吗?”同时,帘布之后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今日议事到此为止,都退下吧。”……“爹!怎么样?”陈显才走出昭阳殿,在外面已经候了一个多时辰的陈曦凰就迎了上来满脸期待的问道。陈显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看自家女儿的眼睛。急得陈曦凰上蹿下跳,好一阵追问,陈显这才小声的将殿中发生的一切如实道来。“爹!你!”听完陈显讲述的陈曦凰险些脑袋一歪,被气晕过去,身后的三位官员也是一个个捶胸顿足,懊恼万分。“我太紧张了!曦凰,你是不知道,你爷爷往那里一坐,那气场有多吓人,我又怕忘了你交代给我的话,就一直念着……”“这念着念着吧就忘了时机……”陈显撅着自己肥硕的身躯,委屈巴巴的说道。“爹!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紧张,北境的大势可能就完了!”陈曦凰怒火攻心,若不是此刻尚且在星罗宫中,她恨不得拿起扫帚狠狠地来上一场大义灭亲。“曦凰,你可就别难为皇兄了,你爹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北境之事错综复杂,可不是意气之争,这本就应是兵部牵头,你们还是少参与的为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