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咬出来的齿痕暴露无疑。
陆昊声音平静,“……谁咬的?”
春含雪撇开脸,也很平静道,“……能不能不要问。”
“我是你夫君,为何不能问?即使我管不了你,可我总得知道是谁做这种勾引之事,你要是喜欢,何不带出去让我见见,我亲自给你纳进屋里做个妾室,也好过在外面偷偷摸摸惹人非议,阿雪,我们才成亲,今日又是回门之喜,你非得做这样的事让我难堪吗?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君,不是外面的野男人。”他紧紧捏着她的手腕,眼角泛起红艳,沉声道,“是谁?”
很多时候他可以当做没看到,也会听她的话不闻不问,可这咬痕是如此明目张胆,狠狠的挑衅打他的脸,他一个娶进屋的正君,遇到这事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春含雪很理亏,但她也不可能把陈留说出来,张了下嘴垂下眸子,“不要问,我不能说,陆昊,跟权势滔天的人比起来,这不算什么,你比我更明白有的时候你拒绝不了,就像他咬我的手,我明知道不行,可还是被咬了……你懂我的意思。”
她又垂了下眸子淡然道,“这个人我认识他在前,认识你在后……他对我有些情谊,这种事你就当没看到吧,我会自己处理的,你是我的正室夫君,我绝不会辜负你,他也威胁不到你的地位。”
春含雪知道陆昊在担心什么,他不是个善妒的人,唯一让他不安的,是害怕她会被别的男人抢走而把他冷落在后院不管不问,这比死了还要痛苦。
权势滔天,到底是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
陆昊捏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猛然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似乎要咬进肉里去,春含雪吃惊的瞪大眼睛,但没有缩回手,任他发泄的咬完。
直到一个更清晰的齿印出现,他才松开口,没有流血,旁边的侍从赶紧拿了帕子给他,他才冷静的给她擦拭齿痕上的水泽,又擦了自己唇边。
两人很快到了专待贵客的内阁,那边已经站了不少陌生的下人,还没有走进阁里,就传来尚书大人惊喜沉醉的声音,“……好,好,真是个好东西,这件玉净瓶能跟观音娘娘手里的那个媲美了,玉白通透,如雪肤凝脂,入手冰凉,听说这种玉净瓶,插上一根枯枝能化腐朽为神奇,三日之内便可枯木逢春,正君大人……你赏赐这样的东西给下臣,下臣实在……实在不敢收。”
另一个声音温雅的淡声笑道,“……有何不敢,你说的那是传闻,世间怎么会这样奇妙的事,不过是个普通瓶子,我看着虽好到也不是我所喜之物,是下人们看着不错,收集而来送给本君解闷的,你既喜欢,不如成人之美,收下吧,赏了就是赏了,那有收回的。”
屋内,陆尚书十分喜欢这瓶子,本就有些舍不得,听到他这话立马跪下谢恩。
春含雪跟陆昊一同走进去,看到贵客坐在上首正位上,神色娴静的一手拿着团扇微微晃动着,他气质清雅高贵,坐姿更是矜贵端庄,两个伺候的侍从站在旁边侍奉着,陆尚书才从地上爬起来,见他们进来,连忙让他们上前行礼。
陆昊抬头看着陈留,他一下子明白春含雪说的人是谁了,这位,不就是陈氏的长公子陈留,如今是东宫大皇女的正君,陈氏门阀肩比另二位大氏族,跟陆氏比起来的确算得上是权势滔天,但怎么可能,他……都是东宫正君了,还想与阿雪……
陈留从他进来时,眼角微敛,便盯着他不动声色的打量。
两人从来没正面交锋过,以前偶尔才见过几次,也都是匆匆一瞥连话都没有说,现在,两人眼中都有了危险的光泽,陆昊毫不在意牵住了春含雪的手,淡定的上前向他行礼。
陈留看着他们两握着的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差点砸过去,但他脸上却微微一笑,压下所有的不快,优雅的慢慢把茶盏送到唇边轻抿一口,才柔声叫他们起来,“果然是一对璧人,这位是陆公子嫁的女君吧,真是一位绝怜佳人,陆公子好福气,连在下看了都要羡慕。”
他说着这些话,温雅的笑容中那丝危光反而更盛,这番夸奖简直是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