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嘴张成了 o型,她看着梅一诺面不改色地将断柴丢回炉边,又看了看身旁的梅庆年,老爷子手里的茶缸子都掉到了地上,眼里的惊诧比看见猪在圈里结冰还甚。
“放心吧,除了手刀,菜刀、镰刀、砍刀,我也用的很好。”
梅一诺利落地戴好帽子围巾,拉门时带起的寒风卷着冰碴,才让薛红猛地回过神。
她捡起地上的两截柴火,手指戳了戳有些毛刺的截面,又抬头看了看梅鸿飞——他居然一脸的见怪不怪?
“看好家,我去接薛辉。”
梅鸿飞戴上帽子出门接小舅子去了。
笨媳妇儿居然会担心财神爷被欺负,招笑了不是?
就村里这帮老少爷们,要找她晦气,谁上谁死。
可真在意一个人,不会因为她身手不错,就心安理得的觉得她不会出事。
此时坐镇指挥中心的俞圣卿,手里捏着第一批路边冻死骨的名单,心里对梅一诺母子三人的担忧升到了顶点。
指挥大屏上的红色预警还在闪烁,全国冻亡人数每小时都在攀升,他必须钉在这里协调物资调度、部署救援力量,可胸腔里那股钝痛却越来越清晰 —— 他护住了素不相识的民众,却在妻儿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一再缺席。
他到底算什么老公?算什么父亲?
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忘了回来的初衷?
他到底是要权还是要人?
“紧急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
秘书第三次提醒,俞圣卿才猛地回过神,手里的名单已经被攥得变了形。
窗外的天色泛着死灰,寒风拍打着玻璃,发出嘲弄般的呼啸。
似乎要下雨了,不对,这时候下的不能算雨,得是钢珠炮。
户外温度一夜之间已经降到了零下三十四度。
俞圣卿抓起桌上的保温杯,里面的热茶早就成了冰渣子,他猛灌了一口,大脑立刻清醒,放下杯子,在面前的地图上圈出了一个圈。
他要去管一管自己的妻儿,这时候如果老公都指望不上,她还能指望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