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身份,当初创建兄弟会后,身为兄弟会大哥,而洛商出卖兄弟,吃里爬外的行为,顾金甲当年却为何没有出手毙了他?
虽然光头三十九哥说,是因为洛商加入了奔雷骑,有了官方身份,就不好诛杀,否则会判做叛逆。
可,陈言又不是什么天真的小白。
不管是在自己的世界,还是域界。所谓的规矩,不过就是约束大多数普通人的法则,而对于真正的站在云端上的那个阶层,受到规矩的约束,则少之又少。
陈言就不信,堂堂的域界巨头顾家的嫡长子,家族还有圣人尊者在位!
这样身份的顾金甲,出手格杀一个小小的奔雷骑的军官(当年事发后,洛商刚加入奔雷骑,还不是如今的百骑将),还真的会被判刑不成?
陈言既然这么想,也不隐瞒自己的疑惑,就坦然说了出来。
顾金甲听了,沉默片刻,缓缓道:“因为,洛商找我认罪,并且下跪立下了天道誓言。”
陈言眼神一凝。
“当年那件事情,从战况来说,确实如现在大家所知道的。洛商带领的那十八名兄弟,拼死作战,顶在伏击圈中充当诱饵,才能吸引更多的凶畜族,最后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
可吸引凶畜族,就需要拖延时间,时间拖延的越久,十八个兄弟,就会死伤惨重——时间,是用血换来的!
从情况来说,当时确实如此。而洛商的罪孽在于,他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和计划告诉当时的十八个兄弟,而是骗他们留下来当诱饵。
兄弟们不是雪崖关的镇军,大家是散修,散修没义务作战,没义务去执行这种任务,更没义务要去送命!他们不拿仙台的军资,不拿镇将府的俸禄,不吃军粮,不受好处——他们没义务去死!”
顾金甲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狠狠道:“你知道,这件事情最让我恶心的地方在哪里么?”
“洛商骗了大家?骗大家留下当诱饵送死?”
“不!不只是欺骗!”顾金甲冷冷道:“但凡被我拉进兄弟会的人,到你王初一为止,一共一百三十五人,我可以拍着胸脯说,个个都是讲义气的好汉子——我唯独看走眼的一个人,就是洛商!
当时的情况,若是洛商对那十八个兄弟坦言相告的话,那十八个兄弟都是响当当的好汉子,一定会同意留下,执行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而事实也是如此,根据最后活着回来的四个兄弟的讲述,战况到了最后,大家已经发现了真相后,已经陷入绝境。可那个时候,活着的兄弟,没有一个人当了逃兵,没有一个人临阵退缩,都是厮杀到了最后一刻!
我最恶心的地方在于,他洛商欺骗了大家,没有告诉大家真相——结果就好像,显得这件事情,就他洛商特娘的最有大局观,我兄弟会的兄弟,都是自私自利,如果告知真相,我兄弟会的人一定会退缩一样……
那十几个兄弟,死在了战场上,却要背负着一种【若不是洛商隐瞒了真相,他们也许肯定就会跑掉】这种让人恶心的猜测!
这才是我最恶心的地方。”
陈言目光森然:“你当时为何不杀了他?”
顾金甲目光复杂:“我……当时知道事情后,曾经一人一剑冲进了奔雷骑的军营里,将洛商从营中抓了出来。”
这位顾家嫡长子的眼神闪动,低声道:“当时他跪在我面前向我承认了一切,丝毫都没有隐瞒,也告诉他,他当时的做法,只是因为他判断,只有这么做,才能换取最大的战果。
我当时怒极,想一剑杀了他,然后,他求了我一件事情。”
“求你……什么事?”陈言皱眉。
“你知道洛商这人的来历么?”顾金甲忽然摇摇头,看向陈言。齐盛小税枉 更薪最全
陈言摇头。
顾金甲缓缓道:“他本是一介散修,他有一个年长他许多的兄长,从小就是他兄长将他养大,教他修行练功。他那个兄长,自然也是散修,无门无派,后来在雪崖关出关去狩猎凶畜族,最后死在了关外。
他兄长死后,洛商就来到了雪崖关,也成了一介散修,他这人,不贪财,不好酒,不喜欢女色,生活过的如同苦修士一样,唯一的愿望,就是杀凶畜族。
只要能杀凶畜族,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这人的脑子,已经被仇恨的执念彻底占满了。
当时他跪在我面前求我,说他在兄长死后,就发下誓言,此生一定要斩下一千颗凶畜族的脑袋。
于是他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