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跪地的老妇。
此人面生,眼神躲闪,绝非善类,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马前卒。
她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唱的是哪一出。
“你有何事?起来说话。”
苏蔓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清冷,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那老婆子非但不起,反而哭得更大声,用袖子掩着脸,偷眼觑着苏蔓蔓的反应:“郡主……您看老奴的眼神这般陌生,想是不认得老奴了!”
“老奴原是您祖母,钱老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啊!您刚出生那会儿,老婆子还日夜不离地照看过您一两年呐!”
她捶胸顿足,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后来……老婆子身子骨不争气,家里又遭了难,是钱老夫人心善,发还了老奴的卖身契,还赏了银钱,老奴才得以回乡……安享晚年啊!”
她故意把“安享晚年”几个字咬得极重,随即猛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气,一副随时要厥过去的模样,引得围观人群一阵惊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苏蔓蔓眉峰微蹙,不耐她这拙劣的表演,声音更冷了几分:“老婆婆既从乡下来到京师,所为何事?若是想寻钱老夫人,可去大理寺狱,按规矩请官差通融,或能见上最后一面。”
“郡主明鉴啊!”老婆子一把拽过压在身下的破旧包袱,举到身前,涕泪横流,“老奴……老奴感念老夫人大恩,特意带了点家乡的土物,想孝敬孝敬老东家……”
“哪知道……哪知道老夫人竟被关进了那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她突然放声嚎啕,声音凄厉刺耳,“钱老夫人那么好的人,一辈子吃斋念佛,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她怎么可能犯事啊!”
“大理寺的青天大老爷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老夫人清白的!可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骨本来就弱,那牢里阴冷潮湿,缺衣少食,她……她等得到那一天吗?”
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蔓蔓,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咚咚”闷响,几下便青紫一片,皮开肉绽,鲜血混着泪水糊了满脸,模样凄惨骇人。
“安澜郡主!她可是您的亲祖母啊!苏大人是您的亲生父亲啊!就算……就算他们过去有对不住您的地方,可您现在活得好好的,是金尊玉贵的郡主,未来更是尊贵无比的祈王妃”
“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难道就能忘了您身上流着谁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