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赓跑了,底下官员又全都心思各异,这批粮草又事关大景安危,半分差错也出不得。′s·a~n,s+a^n_y+q/.-c*o*m+
所以哪怕明知道留下危险重重,燕风霁也不得不咬牙选择留下。
这些,估计都在温赓的算计当中。
他怕自己跑了,依燕风霁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妥协,肯定会带着娆娘直接走人。
所以曝光他身份的同时,他还让人压住了粮草即将从江州过道的消息,直到他出了江州城才让人回来告诉他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运往塞北的这波粮草,事关数万浴血奋战将士的存亡,容不得出半点差池,更容不得燕风霁想不管就不管。
是以提前曝光他的身份,只为堵人。
因为温赓心知,金官的身份一旦曝光,势必会立即招来一波刺杀。
他要的,就是别人对燕风霁的刺杀
如此一来,才能将他堵在江州。
等他跑远了,再让人告知粮草过道的消息,才为留人。
眼下塞北还是能冻死人的季节,又在打仗,但早在半月前那边的粮草就已经告急了,所以才从附近几州紧急调粮。
这波粮草重之又重,若出任何一点差错,日后清算,怕是所有停留江州的官员都跑不了。
包括燕风霁这位已经身份暴露的金官。¢u~s^i-p′m~a*x!.¨c¨o+m?
温赓就是算准了这些,才跑得那样快。
他赌燕风霁对朝廷的忠心,更赌他骨子里的善良。
所以卑鄙地只顾自己有利的选择,半点没管他那么做,燕风霁和他妻儿的安危该如何?
一想到这些,娆娘就恼恨没有早早扒了那老王八的那层无耻的厚脸皮!
房间里,夫妻二人静默而躺。
谁也没有再没开口说话,眉眼相贴,都在贪婪地珍惜着有彼此在身边每一刻。
好在下半夜没有刺客再来打扰,一切似乎又归为了平静。
然表面的平静之下,却更像山雨欲来的前奏,无端让人隐隐生出了股强烈的不安来。
随着天际渐渐露出鱼肚白,清晨的风也带着腊月的霜雨缓缓而至。
曲华年是带着孩子连夜离开的。
一起走的,还有被卫祁遗忘得有些彻底的卫厌。
他们由府兵护送,走的是无人知晓的暗道。
离开前,她将刺史府的密道告诉了娆娘,密道直达江州城外的一间破庙,出了破庙不远就是官道。
护送娆娘的暗卫由苍术打头,由暗转明,伪装成镖师,装了两车空箱掩人耳目,早早就等在了破庙外面。′s′y?w?b+o~o!k..,c,o*m_
燕风霁不顾身上的伤,坚持送出了破庙。
此时,他撑着伞,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很苍白。
舒朗的眉眼上,再怎么掩饰,也难以藏住即将要与妻子分别的不舍。
“准备好的马车停在了前边的岔道旁过不来,我就不送你过去了,雨天路滑,你过去时要走得慢些。”
他一手撑伞,一手给娆娘拢了拢被风吹起的绒氅,眼眸深深的,不放心地交代着。
“回到雁州去娘那里住,如果燕东肖去烦你,不必理会,让娘将他撵出去。”
娆娘垂着眼睫点头,有那么一刹那,她想说不走了。
可理智压制住了那股冲动。
她抬眸,看着他苍白的脸,抬手握住他的大手,想将全部撑在自己头顶的雨伞,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膀那头移一些。
但没移动。
他固执地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将伞全部撑在了她头顶,只自己往伞下挪进了些。
这次的离别,燕风霁心底隐隐有些不安,许是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怕的。
他怕这一别,自己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的妻子和孩子该怎么办?
家与国,难两全,更难舍!
燕风霁的叮嘱越说越密,像是攒了一晚:“我不在,你要记得好好用膳,不可饿着,也不可劳累。”
“还有,今年元辰夜我大概是回不去的,你莫要强撑守岁,也莫要担心我,我已经传信给沈兄了,待他那边事了,向虞丞相请到赴令,会立即赶过来替换我,我会赶在你生产之前回到雁州,你莫要害怕。”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苍白的面上都有了些嫣色,似生怕遗漏了什么没能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