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娘无奈,想解释自己真的不苦。
这些年在落霞镇的生活,自由自在的,没有那些看不见的枷锁,也没有那些束缚住言行举止的规矩。人生不再被人左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的自由,都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所以娆娘是真的一点也没觉得苦。
她见过真正苦的人,不是她这样的。
她想告诉蒹葭夫人,可她的解释太过苍白,蒹葭夫人压根不信,无奈,只能陪着她对着那坨鸟的粪便痛骂。
好在没骂多久,燕风霁就回来了。
他应该是去了一趟宅子那边,不但搬来了一马车棉被,还带来了几个丫鬟婆子。
丫鬟婆子们手脚都麻利得很,一个时辰不到,就将小院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甚至将娆娘以前用来堆放杂物的那间屋子,三下五除二地收拾了出来。
还架上了张木床,铺上了被褥。
“其实那屋不用支床,我娘晚上可以跟我一起睡。”
娆娘说着,双腿小幅度地往里抬了抬,展示她的床还是很宽敞的,她娘和她一起,还暖和呢。
燕风霁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解释。
因为当晚,娆娘就知道那屋是收拾出来给谁住的了。
“难怪那屋你要亲自盯着收拾,原来是给自己住的啊!”娆娘恍然大悟,眉眼弯弯的小声蛐蛐了几句。
燕风霁轻笑,不语。
傍晚,丫鬟婆子收拾完小院,顺便将晚膳做好后,便回了宅子那边。
饭桌上,蒹葭夫人没什么胃口,可能是心里还憋着气,现在看到燕家人她就烦。
燕风霁被殃及池鱼,惨遭了她好几个冷眼,最后还被怼脸骂了句:“燕家的人,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虚伪!”
这怎么突然就骂上了?
燕风霁一脸无辜,看向娆娘,眼神询问家里谁又惹到她娘了。
娆娘没说话,低头扒饭,只桌下小手轻轻扯了扯他袖子,然后示意他别管,吃饭就行。
燕风霁听话,也赶紧埋头干饭。
一顿饭下来,蒹葭夫人气饱了,他俩吃撑了。
好在娆娘吃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院里一直备着消食的草药,煮了两碗消食汤喝下,肚子没那么胀了,人也开始犯困了。
可能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捂着暖乎乎的新被子,这晚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只是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到她娘开门出去了,隐约还听到了燕风霁的声音。
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第二天娆娘醒来的时候,小院里就只剩下她和燕风霁了。
“燕伯伯果然是有手段的,不过他对自己可真狠。”跟对付燕家商号的对手一样狠。
娆娘啃着肉包子,认真总结道。
燕风霁认同地点了点头,他爹对谁都狠。
起因是昨晚后半夜,管家连夜从雁州城赶过来,说他爹坠马了,还被马踩了一脚,现在正昏迷不醒。
蒹葭夫人关心则乱,一点没怀疑人都被马踩得昏迷不醒了,管家怎么还有空亲自跑来通知他们,将娆娘托付给他照顾后,慌忙收拾东西便连夜回了雁州城。
燕风霁却半点不慌。
因为昨晚他本来是想先骑马赶回去看看情况的,要是情况不好,他还能先给他爹扎上两针,护住心脉保命。
哪知刚出小院的门,就被管家拦了下来。
他顿觉可疑,一番逼问下,管家见瞒不住了,只能给他老实交代。
原来他爹坠马不假,但纯属自己作的,就破了点皮。
原本上点药,一两天就能痊愈,但那老男人为了能把自家夫人从女儿这边诓回去,就灵机一动,想出个馊主意,硬是跑到马厩里,抱着马腿非要让马给他来上一蹄子。
最后如他所愿,马厩里的马一蹄子给他来了个内伤。
真的纯属活该!
燕风霁听得一言难尽,不用猜,他爹这会儿应该已经演上了。
缺爱的老男人可真够无聊的。
在管家苦哈哈的请求下,他没跟着回去碍眼,也没把真相告诉蒹葭夫人,但告诉了娆娘。
娆娘也挺一言难尽的。
与此同时,落霞镇的县衙府中。
裴暮辞得到娆娘搬回落霞镇的消息时,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还不等他多想些别的,就接到一份从皇城紧急送来的密旨。
密旨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