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清晰地捕捉到,那个人暴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死寂,空洞的眼眶里,黑色的瞳孔完全消失,只余下浑浊的眼白。.k¨a*n′s~h¨u+q+u′n?.¢c,o?m/
从高处坠落带来的巨大冲击,使他的一条手臂扭曲成一个怪诞的角度,膝盖也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明显是多处骨折。
然而,那“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痛觉神经,只是无意识地、迟缓地拖动残破的身躯在楼下徘徊。
动作带着一种机械式的滞涩,毫无方向感,如同一个设定错误的提线木偶。
但敏锐的感官似乎转移到了听觉上,直播摄像头因调焦而发出的微弱电机嗡鸣。
也能让它在路途中突然停顿,那颗只剩下几缕乱发的头颅微微转动,似乎在空气中艰难地捕捉那微不可闻的声源方向。
然后全国人民,就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摄像头下面,抬起头来,给了大家一个面部特写。
一张爬满淤青与擦伤、毫无生气的灰白面孔,直勾勾地填满了整个直播窗口,
这个画面,不可谓是不震撼。
视觉冲击力在这一刻被拔到了顶点!
只是这次的直播活动,没有打设开弹幕功能,各方的反应,没有办法得知。`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我滴个乖乖!”姥姥看到这个画面以后,已经没法组织语言了。就那么张大嘴的喊乖乖。
两对爸妈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刚开始的时候,思蓉和沐辰,和他们说末世要来了,他们在凝神诀的影响下,答应让孩子们胡闹。
过后的时候,心里是打鼓的。
晚上躺下睡觉的时候,没少嘀咕这小两口。
答应的时候是容易的,可是房子卖了,养老钱也交了,看着换回来的物资,有用的没有的,堆了一仓库。
他们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或者是进了某种邪教组织,怎么就听信孩子的话,跟着一起胡搞了起来。
这要是一场闹剧的话,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现在醒过味儿来了,也晚了。
钱都花没了,还能咋办?
就这样,几个老人,白日里手脚不停地整理搭建,到了晚上,巨大的怀疑和无措便啃噬着内心。
今天看到这个画面,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该高兴,他们听了孩子的话,提前做好了准备,还是该悲哀,马上就进入了末日世界。
沐爸下意识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指间,强烈的尼古丁渴望几乎冲破理智。¨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他瞥了一眼挺着肚子的思蓉,只能把那支没点的烟凑到鼻端,深深地嗅了嗅烟草的气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估摸着…”他声音有些干涩,“这个人,怕是发现自己要变了,最后关头,想着跳下去…一了百了,也好过变成…那个鬼样子。”
“多半是这样,”思蓉爸爸附和道,语气低沉,“换了是我,大概也走这一步。想的是死了干净,别拖累人,也别…不当人了。”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吐尽了所有力气,“事与愿违啊!跳下去了…也没躲开!”
这个画面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在山下的老村长,一直惦记着李成才。
他本就时时刻刻揪着心,惦记着山上隔离室里的儿子李成才。
老伴几次哀求想悄悄上去看一眼,都被他拦住了。心里盘算着,挨过今天这个“临界点”,只要解除隔离令,立刻就能冲上山亲眼确认儿子的死活。
现在…现在他看着直播里那个灰败的、不似人形的怪物抬起头……眼前却不由自主地叠映出儿子那张通红发烧、迷迷糊糊的脸。
他无力地瘫坐下去,捂住了眼睛。
别上去了。至少,再等等。
不上山,他脑子里儿子还是那个高烧不退的、活生生的人。
要是现在赶上去…看到的是直播里那副景象……老村长打了个寒噤,不敢想。
他缩在板凳上,任凭恐惧和绝望无声地蔓延,听着身边妻子压抑的、几乎破碎的啜泣。
未来,像那扇紧闭的隔离室铁门一样,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这份沉重的、几乎要撕裂胸腔的绝望感,何尝不在,山下指挥的张颂民心中疯狂蔓延?
这场直播,像一颗高爆炸弹,瞬间摧毁了他这些天赖以支撑的心理防线。
冲击力之大,远超他的想象。
这些日子,他确实在不折不扣地执行上头的指令:
组织隔离,设置观察点,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