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已经满足了,只是放心不下她。
陈桑桑曾说过,在他死后,姒禾会跟着殉葬。
他以前并不希望如此,所以最后那份口供没给她看。
生同衾,死同穴,固然好,但他不希望是以殉葬的方式,而是顺其自然的等她百年之后。
他希望她能在他去了后,还好好生活着。
他本想抬起另一只手,想摸摸她的头,但手还未抬起来,便被她握住。
姒禾本想停止哭泣,想扬起嘴角,但眼泪却不受控制,一滴又一滴的从眼睛里掉落,怎么笑也笑不出来,情绪仿佛快要崩溃。
由于她情绪波动的太大,眼睛那抹浅淡的法力渐渐溃散,慢慢露出了被遮掩的红眸。
纯黑褪去,那红如血的眼眸,比她耳坠上的红玛瑙宝石还要耀眼,在眼泪的浸润下,仿佛亮着光,漂亮又诡异。
但她还无知无觉,因情绪起伏得厉害,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只在试图调整情绪。
越弗离看到她那双红眸,神色一怔,在这一瞬间,脑海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涌出,似乎有一道道虚幻又模糊的‘记忆片段’缓缓浮现。
隐约间,他在从这些‘记忆片段’里,也‘看到’了她的身影,布衣的她也是红眸。
那些碎片般的‘记忆片段’,冲击着他的脑海,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情绪在心底涌起。
一时间,他的眼眸也慢慢开始变得有些湿润。
半晌后,他收回了放在墨墨头上的手,然后有些吃力的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
姒禾的目光也随着他的动作,看向他手中的那张折起来的黄纸。
这纸很陈旧,看着应该有不少年头了。
见他动作吃力,姒禾便先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然后伸手帮他,把纸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