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
“正是!”高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天地元气,灵脉矿藏,洞天福地,神兵利器,乃至延寿续命的灵丹妙药……这世间真正有价值的‘资源’,哪一样不是围绕着修行而存在的?世家为何高高在上?因为他们垄断了修行之路!他们用血脉、用门阀、用数千年积累的底蕴,将修行这道通天梯,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凡人?不过是依附于修行者体系下的蝼蚁,是供养这体系的柴薪。¢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那你要让所有人都可以修行吗?”覃隆又问道。
从高见给出来的答案来看,似乎这个选择是理所当然的,让所有人都能修行,就可以消除这种差异了,这是一个让“所有人同一个天地”成为可能的答案。
不过,出乎覃隆预料的是,高见毫不犹豫的说道:“做不到。”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覃隆心上,也砸在远处沉默的杨凌心上。
是啊,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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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见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眼神深邃如同古井,映不出半点情绪涟漪。“修行资粮,天地所限,并非无穷无尽。一条灵脉,供养得起几个世家?又能供养多少凡人?修行天赋,更是天定,庸碌者十之八九,纵有通天之路摆在眼前,亦如盲者视日。强行推之,不过是让有限的资源在更庞大的、注定无法成功的群体中更快地耗散殆尽,最终引发更惨烈的争夺与崩溃。此乃天道,非人力可违逆。”他的话语冷静得近乎残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秤砣,衡量着现实的无情。
高见说得如此绝对,如此清晰,将“人人如龙”的幻梦彻底戳破。杨凌的身影在远处似乎晃动了一下,那“做不到”三字,无疑也重重砸在了他刚刚动摇的信念废墟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氛围中,高见话锋却如毒蛇般轻轻一转,语气依旧平静,却陡然渗入了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意味:
“但是,”他微微侧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风沙,落在那些看不见的、盘踞在神朝各处的世家门阀上,“让现有的修行者们……对脚下的凡人好些,少些盘剥,多些怜悯,给蝼蚁留一线喘息之机,这……并非做不到。”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却如同寒潭深处悄然翻涌的暗流:
“既然现在的这批修行者,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视凡尘如草芥,习惯了用凡人的血泪浇灌自己的长生美梦……那便说明,他们已经朽烂了,不配再占据这通天之路。”
高见的目光缓缓移回覃隆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此刻没有愤怒,没有狂热,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纯粹到极致的“清理”意味,如同匠人审视一件需要剔除腐肉的器物。
“朽木不可雕,顽疾需剜除。”他的声音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教化无用,规劝无效……那就杀了。”
“换一批。”
“换一批懂得‘敬畏’、懂得‘怜悯’、懂得与凡人‘共存’而非‘吸血’的新修行者上去。旧的血脉断了,新的规矩自然就立起来了。这世间的资粮,供养一批懂得收敛、懂得分寸的修行者,总好过供养一群欲壑难填、视苍生如无物的饕餮。”
“杀光旧的,再立新的?”覃隆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并非不认同高见对世家本质的剖析,但这“换一批”背后所蕴含的血海尸山,那轻描淡写间流露出的、视万千修行者性命如草芥的绝对冷酷,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高见微微颔首,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近乎没有的笑意,但这笑意比任何狰狞都更让人心胆俱寒:“有何不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运转,本就需要清理冗余。旧的,既然已经成了阻碍天地清明、阻碍凡人存续的毒瘤,那便……割了它。”
他的话语在风沙中回荡,平静,淡然,却带着一股足以让山河变色的滔天杀性。
“你做得到吗?”覃隆沉声问道。
他刚被杨凌动摇了对反抗世家的信念,高见却用更极端的方式重新点燃了他对世家的恨意。但点燃的方式不同。
“你做得到吗?”覃隆再问,声音沉得像压了千斤,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里挤出来。他盯着高见那张在风沙中显得过于平静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