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夏琪身上还冒着青烟的炉灰,战星辰战甲缝隙里沉积的星尘早已在亿万次撞击中被锻成晶核——
蔚蓝的蓝曜星,像一颗悬浮在墨玉天鹅绒上的巨大宝石,在舷窗外散发着温柔而梦幻的光晕。#[比!¤奇?中&?文>°?网t!D ,`无t错$内×;{容?|这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宇宙奇景,但对身处“天堂星”的战星辰而言,它更像一块挂在刑场入口的、嘲讽拉满的招牌。
“天堂?”战星辰狠狠啐了一口,混杂着星尘碎屑的唾沫在零重力环境下诡异地悬浮了几秒才缓缓飘远,“地狱入口的售票处都比这儿有生气!”他脚下的土地,与其说是星球,不如说是一块被宇宙洪荒之力随意丢弃在无尽陨石带核心的、巨大无朋的死寂岩体。没有空气,没有声音,没有昼夜交替,永恒的冰冷浸透每一寸岩石,也渗透进他玄铁锻造的“霸魄”战甲内部。这里的“天空”,是被绝对黑暗包裹的幕布,而幕布上唯一的“星辰”,是无数拖着惨白或幽蓝火焰尾迹、如同死神弹雨般呼啸坠落的陨石!
这里,就是“天堂星”。一个名字充满欺诈,现实却冰冷残酷到令人发疯的试炼之地。战星辰的任务,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每日生存,就是与这些来自深空的“问候”搏命。?k,s·w·x*s_./o?r.g^
最初的岁月,是纯粹的狼狈求生。拳头大小的碎石能砸得他气血翻腾,房屋大小的巨岩擦过便是骨断筋折。护体罡气在连续不断的轰击下脆弱如纸,宝贵的“龙象回春丹”像糖豆一样消耗。他蜷缩在陨石砸出的坑洞里喘息,玄铁战甲布满凹痕,缝隙里塞满了撞击产生的细微星尘。纯粹的物理冲击尚能咬牙忍耐,真正折磨人的,是无边无际、足以吞噬灵魂的死寂与孤独。
没有风,没有雨,没有树叶的沙沙,没有虫鸣鸟叫。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血液奔流的鼓噪声、以及……陨石撕裂真空时那令人牙酸的尖啸。绝对的寂静,成了最喧嚣的背景音,疯狂啃噬着神经。每当精疲力竭地躺在冰冷的岩面上,仰望那颗遥远的、孕育着达丽莎和同伴们的蓝曜星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与思念便会将他淹没。
“达丽莎…… 她所在的那个“未来实验室”,那些疯子一样的项目……会不会有危险?”
“老吴那小子…… 他被送去了雷暴岛!狂暴的雷霆……他撑得住吗?不会被撕碎吧?”
“大姐头…… 她去了炸炉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充满了不祥的爆炸感!那个地方……听起来就天天在爆炸!她现在是不是……”
“小小姐,据江前辈说,她似乎过得还不错,就是她的病人有些奇怪……”
“还有老路…… 据江前辈传来的消息,这家伙被送到了“那个地方”比起那鬼地方……似乎天堂星的待遇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战星辰将同伴的安危嚼成碎末,混着天堂星的死寂咽下,每夜裹挟陨石雨轰鸣的余韵入眠——那些名字在他齿间磨出血腥味,却成了荒芜宇宙里唯一的安魂曲。?¤÷2?e/8$e=看£;书o=网+× 1追D?×最.±新|章2?节¨
“不能倒!倒在这里,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每一次濒临极限的心神涣散,每一次被陨石砸得头晕眼花几乎放弃时,这个念头就如同一针强心剂,狠狠扎进他的意志深处。他强迫自己爬起来,再次举起沉重的霸魄刀。
枯燥?令人发疯?是的。但绝望和放弃的念头,被更强烈的守护执念死死压住。他必须活着回去!活着见到他们!
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陨石雨便是他唯一的导师。狼狈躲闪变成了本能反应。他学会了用全部的感官去“倾听”这片死亡之地的语言:从陨石划过天际的轨迹弧度,判断其最终的落点;从尾焰的颜色和长度,估算其内部蕴含的能量与速度;从撕裂真空的尖锐程度,预判其到来的致命瞬间。再然后,便是挥刀!
一刀!快若闪电,精准地劈开迎面而来的磨盘巨石! 两刀!力沉千钧,将侧面偷袭的流石震成齑粉! 十刀!百刀!千刀!万刀! 霸魄刀漆黑的刀身在无数次硬撼中,非但未曾卷刃崩口,反而在陨石碎屑的打磨与自身刀意的淬炼下,愈发的凝练、沉重、内敛。刀光不再仅仅是霸道凌厉的匹练,而是逐渐融入了星辰坠落的浩瀚与深沉!一刀劈出,不再追求纯粹的锋利斩断,而是带着一种碾碎星辰、镇压寰宇的磅礴大势!仿佛刀锋所向,便是星海崩塌的起点!他的修为,也在这种极限压榨下,如同被无形巨锤反复锻打的精铁,杂质尽去,筋骨齐鸣,向着元婴大圆满的顶峰稳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