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机会,一口气把这些天压抑着的情绪宣泄了出来。
她骤然暴怒,把徐智恒被吓呆了,只会说“没有”“不是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或许他是无辜的,但只要他是徐家人也无辜不到哪里去。
虽不是主谋,也算犯了包庇之罪。
徐家人欺负她,她就拿徐家的宝贝儿子来撒气好了。
一报还一报,这很公平不是吗?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骂走那徐大少爷,林幼卿浑身上下都觉得舒服多了。
看来有气还是撒出来的好,否则憋在心里最终伤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方才幼卿看似在发呆,实则转着脑筋想辙呢。
她可没徐大小姐与人做妾的“上进心”,只想卷走身契落荒而逃。
可四望都是一片蔚蓝的大海,难道要她跳海吗?
跳下去后有生还的希望吗?
她是会水,但也仅限于不把自己淹死的地界,离横渡英吉利海峡,或台湾海峡或是别的什么更近距离一些的海峡还很遥远。
她狠狠苦恼了一天,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保命的空间,是否能在她力竭快要淹死的前一刻进入那里喘息,待歇够了再出来继续与大海搏斗,这样持之以恒下去,就一定能爬上岸,哪怕是一座荒凉的孤岛她也不嫌弃。
她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在任何地方顽强地生存下去。
当然,她自身不具备这个能力,但她的随身宝物给了她这样的能力与自信。
所以她即使有一颗怕死的心,也胆敢张开双臂,纵身拥抱干净纯蓝的大海。
自信归自信,但当她夜里摸黑下到甲板上,来到船侧准备跳的时候。
她还是胆怯了。
那晚,她不知道暴风雨是怎么盯上这艘大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