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年岁不小,形容枯槁身形矮小,提着这么多东西还要爬山路,可想而知有多辛苦,完全凭借着一根拐杖在做支撑。
我上前快走了两步,和老太太并肩同行,好奇的问道,“老太太,你家里人呢?为何只你一人出门?”
老太太的耳力还算好,听了我这话后,一脸愁容的道:“老伴半年前走了,儿子又病重,不得已来到这山门,寻求菩萨保佑。”
众生皆苦,各有各的不幸,我对其道:“我也要上山,老太太,我帮你提着篮子上去,你可愿意?”
老太太看我这个样子,却是很警惕的紧了紧篮子,连忙拒绝了,“我自己能行,不劳烦你了。”
都说佛度有缘人,看样子,老太太并不信任我,我一腔热情讨了个没趣,倒也不去纠缠,这是对方的选择,也只能尊重行事。
张天寿看到我吃瘪的样子,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口安慰了两句,
“兄弟,那种人你管她做甚,吃力又不讨好,还容易落下一身骚。”
这话我可不爱听,老人家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也许拒绝我的帮忙,只是因为想要表现自己虔诚的求佛心里呢?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张天寿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差劲,也许,先入为主的被对方那张略显无害的脸给蒙蔽了吧。
所以,对于这番言词,我表达了自己的沉默,并不没有当场反驳什么。
老太太很快就被我们甩到了身后,漫长的阶梯是难熬的时光,待到一处凉亭时,这厮早已经气喘吁吁,叫嚷着要休息。
凉亭这里是个崖边,一旁有潺潺溪水流过,风景倒也还不错。
张天寿作为一个大少爷,身边也没啥保镖仆人的伺候,所以忽略掉其性格里的一些因素,人无完人吧!
“麻兄弟,这地方不赖吧?这夜海城里的风景,也就这地方还能看,每隔几天我就得来爬一次,可能纾解压力。”
“张兄弟,以你的地位,报业集团的少东家,日子无忧无虑的,能有啥压力。”
倒是我,身上的压力已经大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看了看这空旷的四野,忍不住大声发泄起来,“啊!啊啊!啊……”
张天寿被我感染,也跟着鬼吼鬼叫起来,惊得那林间的鸦雀不得安生。
“阿弥陀佛,佛门重地,不得大声喧哗,二位施主还请谨言慎行!”
说话的是一个赤着脚的中年和尚,手执一把锄头,站在溪边田埂之上,一脸慈悲的看着我二人。
我急忙站好回礼,“打扰师傅了,罪过罪过,我等这就离去。”
张天寿见我惶急的样子,懒洋洋的跟在后面,对我嘀咕道:“那和尚不过是个外务苦力僧,兄弟怕他作甚。”
我这是怕吗?是敬畏!
我有些无语的道:“那和尚没有说错,咱们是不该在这里打扰佛家清净,既然来到别人的地盘,就得按照别人的规矩来办事,不然的话,只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呃……兄弟言之有理,哈哈,走走走,前面还有更好的风景,那里离这些和尚更远一些,没有人能管得了咱们。”
张天寿带头打前阵,接下来的路有些不好走起来,是那种人为踩践出来的林间小路。
这里山高密林,里面也没有什么野虫猛兽啥的,想来是那些僧人经常上山清理的结果。
果不其然,行不多时,就见到一队苦行僧担着柴火而来。
他们每个人都身强体健,那沉甸甸的柴禾扛在背上,足有半丈高。一个能顶三五人,只是十来个人就已经能够满足一个大庙之人一天的用度。
见到我二人,打头的那人劝慰了两句,“近期山上泥土稀松,施主游玩的时候,还请注意安全。”
“多谢小师傅提点。”
我合什拜谢,目送他们离去。
张天寿不以为意的道:“这里我年年来,时时来,从来不见什么危险,危言耸听而已,说不定咱们受到惊吓,还得去那庙宇里面添点香油,再做点法事。”
“啊这……定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出门在外,谨慎一点是应该的。”
我这是行走江湖的习惯,所以,我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张兄弟,咱们也走得差不多了,现在回去的话,还能赶上午饭。”
张天寿想也不想的拒绝了,“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地方,岂能说走就走,总要看到那个瀑布流才行。”
看着他一意孤行的样子,我真想把人撇下扭头就走,管他去死不。犹豫一番后,在对方的催促下,不得不硬着头发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