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口井,是一个镇魂井。
据说,这里原本没有井,而是一个古战场,一个拥有无数冤魂的万人坑。一到十五月圆之夜,这些没有人祭祀的冤魂,就会从里面跑出来为害人间。
早年间,禾木村的人,是一个叫禾木的部落,为了躲避战乱,逃来这个绿州生活。那个时候,他们的实力也不小,拥有几万人口,几十万的牛羊,人丁兴旺,热闹纷繁。
初来乍到,这地方倒也水草丰茂,特别合适居住,然而,每当月圆之夜,就会有两三个子民消失,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回事。
如此过了三五年,竟然消失了近上百个人,终于引起了领头人的注意。
此人是个还算睿智的,花了大价钱,请来一个游方的道人指点迷津。
那道人也是一个有本事的,指导他们在里面修建了这个镇魂井,既能镇压冤魂,也能提供日常用水。
只有一样,想要不再丢失人口,就需要在月圆之夜,往这口井中投喂生灵,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牲口,倒时候就能保其平安。
而千百年下来,这个传统一直都保留了下来。
那些个过往的客商,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不可避免地消失掉一两个人,成为禾木村人的祭品,而这也是为什么外间会有他们吃人的传说。
其实,真正吃人的是这一口水井,禾木村人的也只是一个受害者。
只是随着这一片绿洲慢慢地缩减荒废,这里来往的客商越来越少,找不到祭品的禾木村人,开始磨刀嚯嚯向自已的领地生灵。
先是那些牛羊牲口,待牛羊牲口投放完毕后,就开始投放年迈体衰,或者失去体力劳动的人。
随着这方世界的枯萎,需要用来镇压井底下冤魂的祭品越来越多,否则就不管用。
如此这般消耗下去,强大的部落也有油尽灯枯的时候,终于,沦落到如今只有十多户人家的地步。
说实话,我并不同情禾木村人,想当初,在他们还有能力继续迁移的时候,却只想享受这个绿洲的安逸,从而没有想到过,这个世间是会变的,沧海都有可能变桑田,国家也有兴衰的时候。
当他们落户于此,就应该承担起这样的结果。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因果。
掐指一算,我们在路上兜兜转转的,来的时间正好是八月十五,也就是到了禾木村人要祭祀的时间。
大庾被我们捞了起来,这就意味着井里面没有祭品喂养,那些个冤枉会跑出来伤人。
此时还是烈阳高照的午后,离着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几个头也不回的离去,至于那些禾木村的人,在那些冤魂跑出来后,是死是活已经不在我的考虑之下。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就这样划上句号也不错,他们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禾木村离着东流镇只有三天的路程,一路走得很辛苦,却也总算平安的到达。
看着那熟悉的城门,只觉得是那样的亲切。
我才刚露面,就见两个守城的兵士笑咪咪的和我打起招呼,
“哟!二麻子回来了啊,这次又是去哪里发财?”
“看你行囊沉甸甸的样子,这一次能在家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老厉害了啊!!”
我含笑抱拳,“拖你二位的福,这一趟远门平安回来。”
按着人头交纳了入城费后,又给那二人各自塞了一个银元,请他们喝茶。
这里所谓的喝茶,可不是去马路边的茶摊上,随意喝一碗茶,那种也就十个铜板的消费就够了。
一般而言,喝茶就是个暗号,去的是烟花之地,听曲儿找女人的。
那二人和我早已经熟悉惯了的,对我倒也不忌讳什么,很是欣喜的笑纳了,末了,把我拉到偏僻的地方,还和我咬了一会儿耳朵。
二人的面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而我却是听得火冒三丈,甚而还破口大骂,“马了个巴子的,趁爷不在,这姓赵的胆大包天,竟然敢挖本大爷的墙角,看我不把他的脚打瘸了去。”
能让我这般生气的,此镇只有一个人,一个专门和我对着干的男人,长得油头粉面就算了,这厮人品还特差劲,坑蒙拐骗样样精通,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
两人一旦碰面,必有一伤,这在东流镇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平日无事,就喜欢看我二人相斗,以此为乐。当然,这两位兵士也不例外。
看着我气愤的带着人离去,其中一个兵士还在后面大喊着,“二麻子,行动的时候记得预告一声,我们好去占个好位!”
我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