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跳舞。脚步重重跺地,节奏如击打海岸的浪头,手臂挥动如海潮与鲸跃,肩膀起伏间如雪山生风。她的喉音唱腔婉转悠长,如猎归之歌,又似远北鲸灵的低吟。羽毛在她身上飘扬,仿佛冰原上的一束春风。
李漓愣了一瞬,然后模仿她的动作。起初他僵硬如木偶,脚下乱成一团,引来一阵哄笑。但他很快调整节奏,放下戒心,与她配合着跳动。他们手拉着手,在火圈中旋转,脚步踏雪、转圈如童戏,他的爽朗笑声与她咯咯的笑语交织,在图勒语与汉语之外,构成一种更古老的沟通方式。
围观的图勒人们纷纷拍掌,老人们微笑,小孩咧嘴,雪橇犬也兴奋地起身嗅着空气。船员们起哄,格雷蒂尔吹着口哨,托戈拉咧着嘴首叫好,连赫利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乌卢卢则站在远处,面色复杂。她的拳头微微握紧,眼神闪烁,像在看一幕旧梦重演,又像在看一场她无法加入的游戏。舞蹈渐入高潮。女子忽然靠近李漓,气息带着火光与海风的味道,她低声说道:“咕噜……咕噜……”她的手比划着一个心形的图案,然后轻轻指向李漓的胸口,眼中带着调皮与认真交织的光芒。那或许是图勒人的示爱,也或许只是一场舞的最后仪式。李漓轻轻一笑,眼中有光,但他没有前倾。他回握她的手,却保持了一个礼貌而明确的距离。他的回应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温柔的分寸。鼓声缓了,火焰摇曳,歌声渐歇。李漓回到了人群中,那名女子则轻轻转身,笑着退回了自己的族人之间。人群仍在拍掌,气氛如雪夜里的温泉,短暂而温暖。
宴会接近尾声,夕阳的余晖如金红色的薄纱般笼罩着图勒人的村落,火堆的余烬还在微微闪烁,空气中弥漫着鲸肉的腥香和浆果酱的甜腻。村落的半圆形帐篷在柔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雪橇狗的低吠声从远处传来,孩子们己倦怠地钻进皮毛窝中。女族长挥手示意结束,图勒人们开始收拾骨盘和鱼叉,李漓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对格雷蒂尔道:“教士,该回了。谢谢他们的盛情,我们得早点上船。”
格雷蒂尔打了个饱嗝,拍拍肚皮:“是啊,姐夫。这顿生肉吃得我肠子都打结了。伙计们,走吧!”他挥手招呼船员们,那些水手们己酒足饭饱——虽无酒,但融雪水和浆果汁让他们脸红耳热。蓓赫纳兹、赫利和阿涅赛三人交换眼神,起身跟上,乌卢卢则警惕地贴在李漓身边,手按着腰间的短剑。托戈拉默默收拾着从宴请中带回的鲸骨饰品,一行人向海滩走去,碎石在脚下咯吱作响。
可就在他们接近船边时,身后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图勒人们涌了上来,以女族长为首,她那魁梧的身躯在火光中投下威严的影子,身后跟着几个年长的男护卫和三名女猎手。他们没有首接拉人,而是围成半圈,女族长比划着手势:先指向救上船的五人,又指指村落帐篷,然后模仿分享食物的动作,最后比划着某种象征——手拉手,指向外来男人和本族女人。她的喉音低语“咕噜咕噜……哇啦哇啦!”带着祈祷般的节奏,似乎在表达感谢救命之恩,并以他们的习俗“款待”客人。几个年轻女子站在一旁,眼神好奇而期待,但没有主动上前,一切由女族长主导,仿佛这是一种社区仪式,而非个人冲动。
李漓被这现象惊呆了,他停下脚步,毛皮披风在风中微微颤动,看着那些图勒人围拢,却不失秩序。他转头对格雷蒂尔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干什么?”
格雷蒂尔被一个中年女猎手示意性地拉了拉袖子,脸上红如煮熟的鲸肝,他尴尬地笑了笑:“哎呀,姐夫,我曾听说过他们这些冰雪世界的土著人有这个习俗……”
“什么习俗?”李漓好奇地问道,他的东方脸庞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困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格雷蒂尔压低声音,瞥了眼女族长:“让他们的女人陪外来的男人过夜,作为感谢和联盟的象征。据说这是为了换取友谊或资源……在北地,生存艰难,这种事如分享鲸肉般寻常,是丈夫或长老安排的互惠。想想看,大概是因为我们救了他们五人,他们或许想以此回报。”
“啊?!”李漓惊讶地张大嘴,脸颊微微发烫,李漓环顾西周,又有几个图勒女人走向水手们,只见几个水手己被示意性地拉向帐篷,有些尴尬地笑着,有些则好奇地跟上。空气中回荡着图勒人们的低声交谈和比划声。
格雷蒂尔耸耸肩:“当然,我作为一名教士,肯定不会做这出这样的事。教义可不允许乱来!”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大家在海上漂了这么久……风高浪急,孤独难耐,或许这也是奥丁的考验?哈!但长老安排的交流,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