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博爱令你去看见他们,人类的怜爱让你去带领他们,旅人开始试着去做一个王,为了他们,你学会坚韧,为了他们,你禁锢自由,为了他们你失去生命,为了他们你失去智慧,奔赴愚蠢的道路……”
“你不明白。”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意料之外的回答,在他们的视线之下,奥法拉斯·莱拉耶特伸出了手,那是将要夺取光明与色彩的手,不同于少年牵人离泥潭,世界要将祂拖进黑暗。
如是,神明早已千疮百孔,我们只知索取。
我们见祂牵上那只手,将自己的色彩光明交出去,续写我们已经断裂的未来。
苦痛在一瞬间传导整个破碎魂灵,眼的概念在被剥离,哀鸣在晶身回响,终于让祂因疼痛勾起身子。
“凌白!”介看不下去了,情急之下靠过去,魂灵们也如此,凌白把镜刃插进地面,生长的晶簇把他们通通拦在外面,并且有逐渐生长不让他们继续看见祂的趋势。
“不要藏起来了。”失魂落魄地,介开口。
少年瞳孔缩小,然后释然,星夜色暗流的羽翼突破左背狂长,在停止之后睁开眼,那是千数的蓝环眼,或眼含悲伤,愤怒,黯然……它们在环视之后无一例外都饱含遗憾地看着四万个灵魂,自此悲鸣开始,不再停歇。
羽翼闭上眼,涣散去,神明撑着剑颤抖尝试起身,四万个灵魂被奥法拉斯手中的灵性牵引,各自往归身体带着悲鸣一起。
“等你们醒来,我想问个问题。”
苦痛颤音。
“当然,王。”
无力悲鸣。
……
梦境:
“哗啦!”
“怎么啦,稳重如你也会犯打碎杯子的错误?”南柯疑问道。
“没什么。”[理性]回答,转而去做其他事。
一旁观察的月晦看着祂失去聚焦的眼睛,和一瞬间的异样得出结论。
“你看不见了。”
“……嗯”
“祂做了什么?”月晦其实不太信凌白本体会出问题,所以问了另一个方向。
“祂拿眼睛做了个交易。”[理性]解释,然后出了帐篷,长长远望,一片黑暗。
……
“我并不喜闻乐见你的苦难……”
奥法拉斯看着眼前的凌白,祂在缓缓起身。
“在这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祂在颤抖。
“你还记得屋后那条小路吗,那条你学龄前最喜欢的地方,有蚂蚁,野花,还有别人种的菜,在那里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傍晚母亲喊你吃饭入眠,那是■■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为什么会问这个?”
祂睁着眼睛,空洞无神,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物体还倒映其中,恍惚间,祂抬头。
祂在沉默,思索,如此,答案已明。
祂忘记了,记不起来一丝一毫。
得了答案,奥法拉斯便离去,凌白被介抱进怀里。
“他们怎样?”
“应该没事。”
“我看不见了。”
“我做你的眼睛。”
如是,再无一丝色彩,直到那双晶莹眼再不能容映任何一张面庞。
鼻息嗅到熟悉的体味,他如往常一般把脸埋进爱人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