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楚继业一屁股瘫坐下去，面如死灰。

许久，楚继业才立直身子，站了起来。

他决定不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陈年往事全抖落出来。

八年前，皇家空军十架表演军机同时坠毁，十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命丧长空。

那时，楚继业还是空军维生系统的专家，他奉命参与调查这件离奇之事。

当时，在事发现场，搭建了几个军用帐篷，几十台微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播放十架飞机传回来的现场录像。

十架飞机列队飞行，先是一个天女散花，接着掉转机头，来了个众星捧月，一起聚拢起来，冲天而起。

灾难就在此时发生。

就在十架战机聚拢成一个圆柱形，垂直向上拔起到三千米高度时，突然一起爆炸。

那个瞬间，天空上仿佛盛开了一朵硕大的菊花。

所有专家没有一点头绪，因为用任何科学理论都解决不了这个难题。

后来，不知是谁，突然发现，在那朵菊花的正下方，是空军英雄墓地。

这个墓地十分庞大，而且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朝代。

在一百多年前，就有因战争牺牲或者失事遇难的空军飞行员埋葬于此。

后来，约定俗成，连历代生老病死的空军飞行员都要求埋葬在这儿，逐渐形成了专属墓地。

据说，列队向下俯冲是对死者的不敬。

于是，传言四起，人们都说那十架飞机冒犯了墓地里的鬼魂。

“就这？”安能极皱着眉头问道。

常年与死人打交道，他可不信邪。

这突然的问话，把楚继业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刚才所说的，只是这件事的背景。至于整件事的缘由，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果然，大喘气。

“但是，我却亲眼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怪事。”

楚继业想喝口水，摸了几次水杯，手抖得厉害，只好作罢。

全场鸦雀无声。

“当晚，我起夜，从帐篷里出来。走十几米就是一片小湖，那湖水的上游就是那片墓地，我迷迷糊糊地向着湖边走去。”

“我记得那天没有月亮，天上也没有星星，应该是阴天。但是我却看到了一处光亮，在光亮中坐着一位老人。”

卫形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扭头看了一眼冯惟象，谢天谢地，他身上并没有起鸡皮疙瘩。

“那老人一脸的安祥，只是眉宇间有说不尽的惆怅。我在湖边解完手，与老人攀谈起来。”

“老人说，飞机不应该爆炸，那只是无奈的选择。人死不能复生，却可以转生。”

“当时只觉得他老人家岁数大了，不跟他计较，他聊他的，我只是当作消遣来听。”

“在老人身边的树上，有一只会发光的蝴蝶，偶尔忽闪着翅膀飞一会儿，又会飞回去，那个光亮就是这只蝴蝶发出的。”

“您说是蝴蝶，不是飞蛾？”惠开明插话问。

“没错，不是飞蛾，就是蝴蝶。”

“聊了一会儿，我觉得无聊，回去睡觉。临进入帐篷时，我又回望了一眼，发现那只蝴蝶引着老人走进了湖里，然后，然后老人整个人沉进了湖中，那只蝴蝶也飞进了水里，水面上突然亮成一片。”

会场上一片安静。

“然后呢？”安能极忍不住问道。

“我实在提不起勇气跑回湖边。当晚我躺在床上，一夜没睡。”

“咳，您说的这个恐怖故事不合逻辑。那片墓地即使埋了再多的尸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黑色粒子的浓度不可能还是那么高。”

别人还沉浸在恐怖之中，安能极已经在破坏恐怖氛围了。

这家伙果然有本事，顷刻间就能把神奇化为无聊。

“这件事我还是头一次听楚院长提及，看来您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隋成功笑道：“不过我也曾听说，有人在夜晚听到那个湖里和墓地里传出古怪的声音。”

“妈呀，那么恐怖，我们还想去调查那边的生物资源呢！”惠开明说道。

“那么吓人，谁还敢去？”

“怕什么，我陪你们去。”安能极笑道。

但是冯惟象却没有作声。

目前市区内各种突发事件层出不穷，那种子虚乌有的探险无关大局，应该先撂一边。

研讨会终于要结束了。